永寿宫里一阵人仰马翻,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留下吴院判在外间候着,随时待命。
一直到晚上,云妃才悠悠醒来。
整个人失掉精气神似的,一下子形容枯槁了不少。
吴院判给她诊完脉,劝道:“娘娘,您的脉象沉细而迟,时而有弦紧之感,这明显是忧思过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娘娘心中所虑,皆成气血之阻,以致脉络不畅。长此以往,恐对身体不利。须知,心主血脉,情志不畅,则气血难安。娘娘需放宽心怀,少思少虑,方能身体康健。”
吴院判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云妃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吴院判叹气摇头。
医者最怕病人自己失去求生之气。
他能做的,只有给她再换个药方,尽力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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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妃晕了,没人发话,沈渊便一直在碎瓷片上跪着,地上氤氲出一滩血迹。
他庆幸,还好子桓忙碌,否则被他知道,恐怕又要生气了。
但是也不知是他倒霉,还是幸运。
天刚黑,小团子带着席玉来寻他。
本是给他送新得的栗子桂花糕和花生糖酥酪,结果一进门,便看到头上裹满布条的清瘦少年,跪在中央。
小团子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三哥”。
本来靠着矮榻昏昏欲睡的沈渊,一抬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完了!”他一下子惊醒,赶紧想站起来。
谁料跪了半天,腿脚早就僵硬。
一用力,非但没起得来,还差点儿跌倒,手一下子撑在地上,撑在了碎瓷片里。
痛意传来时,沈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下全完了!”
小团子看三哥都站不起来了,赶紧跑过来,想扶他起来。
“别过来!”沈渊赶紧叫住他。
小团子刹住,不解地问:“怎么了?”
“小心脚下。”
两人往地上看去,破碎的瓷片泛着泠泠冷光。
席玉眼神一黯,让六皇子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搀起沈渊。
沈渊借着他的力气起身。
心里懊悔不已。
早知道子桓今日会来,他才不管母妃气不气,一定早点起来。
他被扶起来,膝盖以下全无知觉,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