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瓜果吃。”
他说着,将钱放在了地上。
这些亡民大多是有钱的,只是,失去身份之后,钱便也失去了作用。
驴车上的主人看着他走远,赶忙将地上的钱捡起来,抬头看向那些孩子们,他笑着从车上取下几个梨,“来,来,一個人拿一个!!”
男人一路走到了最熟悉的巷口。
几个破旧的老院彼此挨着,形成了一个很小的十字路,男人站在门口,望着面前破旧的府邸,双腿哆嗦,心口是说不出的烦闷。
他伸出手来,却是不敢敲响面前的门。
尽管在梦里,他曾无数次的返回这里。
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小老妪哆嗦着从院里走出来,手里端着盆,看到外头的高大人影,她浑身一颤,“我没钱没钱”
那人巍然不动。
老妇人缓缓抬起头来。
男人的眼泪划过了脸庞。
“妈”
一行人骑着骏马,走在成安的街道。
所过之处,皆有百姓行礼拜见。
姚雄看向了桃子,“桃子哥,当下成安太平,往后巡视这样的小事就让我来办好了。”
“您就留在县衙里,防着那姓钱的。”
刘桃子没有说话,他犹如一头猛虎,左右巡视着自己的领地,那双冷酷的眼神里,却是倒映出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热情脸庞。
寇流也是茫然的看着周围,喃喃道:“这成安简直就是换个了模样多少年都不曾见过这般热闹的成安了。”
姚雄咧嘴笑了起来,“这城里最大的恶人被诛了族,再小点的四个恶人被这个最大的恶人给干掉了,其余的小恶人不是被兄长杀了便是吓得不敢出门,那自然就是换了个样!”
“大小恶人皆伏诛,成安太平!”
“那主簿还他妈的担心亡民作恶呢!真正的恶人作恶的时候,却不见他们敢上前阻止,也就欺负欺负这些亡民。”
寇流说道:“其实这位新县令也不坏。他昨日还不从邺城请来了十来个医师,安排在县衙,预防疫病,很少有官员会如此关心民政。”
姚雄瞪圆了大眼,“你到底是哪边的?!”
“那主簿这几天可一直都盯着我们呢,今天还赖在游徼府里,说是彻查过去的卷宗,那就是冲着兄长来的,你还为他们说话?”
“我只是说他不算太坏”
“他们不会真的查出点什么来吧?”
听到寇流的话,姚雄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怕他查,就怕他查到了晚上吓得睡不着!!”
而此刻,钱主簿正坐在游徼府内,翻阅着面前的卷宗,田子礼平静的坐在他的面前。
钱主簿翻看了许久,随即皱起了眉头,“卷宗有些问题,很多案件都只有你们几个人的口证,还是些杀人大案,按理来说,到了击杀罪犯的地步,必须要有至少三个毫无关系的人作证你们这半个月里,就杀了六十多个人,这简直是荒唐!!”
田子礼并没有慌乱。
“我家游徼有大功,勇武,可以说是县衙之中最有能力的吏了,不知县令为何非要对付他呢?”
钱主簿一愣,随即放下了手里的卷宗。
“我知道游徼的才能,也见过他的勇武,只是,只能是如此了。你家游徼愿意就此低头,对县令言听计从,完全臣服嘛?”
田子礼平静的说道:“倘若县令能一心为民,行仁政善策,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