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道:“你就不能将自?己当做天酒吗?”
令黎无语:“……这还?是我想当就能当的?”
“你试着?努力?一下?”
令黎奇道:“如果这种事情努力?就有用的话,那我干嘛要努力?将自?己当做天酒?天酒多可怜啊……父母为苍生而死,她自?己也为了平息战争、为了让爱人活下去而灰飞烟灭。”
无漾竟无言以对。
说起这个,令黎又?想起来:“对了,竺宴不知道幻境之内的人是我吧?”
无漾心道: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那可是竺宴!你就是化成灰他都能一眼将你认出来。
但他不知道竺宴是个什么心思,也不敢多事,只囫囵“啊”了一声,蒙混过去。
令黎以为这个“啊”是肯定的意思,信以为真,既松了一口气,心里又?莫名有些空荡。
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她心中仍旧有一个疑惑,幻境之内,直到她死去她都不知道答案,如今已经过了一万年,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个答案。
她问:“竺宴做出来那一条灵根,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处处小心,除了在扶光殿中,我甚至从未将它拿出来过,为何还?是被三大神?族知道了那条灵根的存在?”
若那条灵根不曾被知晓,后面的一切不曾发生,竺宴和天酒就不会走向今日这样的结局。
到底是谁酿成了这样的悲剧?即使与她无关?,她每每想起,也仍旧会意难平。
无漾轻叹一声,眼底淡淡的无奈与惋惜。
令黎:“至今不知吗?”
“不,后来知道了。”
令黎:“是谁?是碧落?还?是羲和?抑或者是赤虚在神?族的细作?”
“都不是。”无漾摇头,“是扶光殿外那棵杏花树。”
“杏花树?”
对,没?错!扶光殿外是有一棵杏花树!
在她还?未在扶光殿的院中种下杏花以前,每每身在扶光殿内,她都会远远赏那一树的杏花。也是那棵杏花树,到了夏日,神?域中其他的杏花树都开尽了,它仍旧开得如烟似锦。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了,原本打算问一问竺宴,是不是他故意留下那一树杏花给她赏的。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问,神?域就乱了。先是魔气动荡,祈安昏迷,然后是神?族陷入混战,神?尊与尊后相继殒灭,再后来竺宴就在替她疗伤时被夺了灵根。
无漾道:“六界有秩序,神?族生而为神?,下界精灵修炼千年方可飞升成仙。所?以神?域之中的花草树木都是没?有灵根的,也无法修炼出灵根。谁也没?有想到,扶光殿外那棵杏花树在那里两万年,她看到了竺宴仅剩半条灵根却自?己造了一条灵根,又?天长日久受扶光殿中创世神?力?的滋养,竟自?己修炼出了半条灵根。”
“虽只有半条,也足够她化形。她化形之后又?学着?竺宴做灵根,却一直失败。”
无漾说到此处,心中仍旧有怒。
说起来,那杏花精也是他的仇人。若不是她,竺宴灵根不曾被夺,有他的创世神?力?镇压,赤虚绝不敢发起战争,他的兄长也不会在战争中死去。
他冷道:“她当然会失败,竺宴能做成灵根,是因为他是神?帝之子,继承了神?帝的创世血脉与火精,生来带着?众生皆无法企及的灵赋。而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精灵,若不是受了扶光殿中创世神?力?的滋养,绝不可能生出灵根。”
“她生也就生了,可恨却还?在失败之后,在神?域之内四处寻人打听,这才将竺宴灵根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令黎手心攥紧。
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不怪仇人,甚至不怪那花精,毕竟她也只是无知,并不是有心要害竺宴。
但还?是恨,恨那花精!
她未伤天酒,天酒却间接因她而死。
难怪,去年在从极渊的结界中,竺宴逆天使用禁术,神?力?溃散,第二日一早醒来便命令玄度烧尽院中的树。原来他是吃够了杏花精的亏,怕旧祸重演,让院中树木吸了他的神?力?,再修出灵根来泄露他的秘密。
“那杏花精呢?”令黎冷声问。
无漾淡道:“被竺宴捏碎了灵根,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