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终于放下了筷子,这刻是真情实感的,“我们家小少爷,被养得很好的,希望江总,能好好待他,别让人欺负了他。”
“老爷一走,没人能照顾他了。”
说罢自己便驼着腰出去了。
温璟心里的伤再次被揪了起来,他心软又坚韧,这顿饭是一口都吃不下。
同那些人比起来,他简单纯粹,很多情绪写在脸上。
就是因为太简单,反而被过度解读。
就像管家说的,他打小就被保护得好,温徐年不愿自己的儿子再踏入这商场的你争我夺之中,因此当温璟表示自己不喜欢经商时,温徐年选择了尊重。
可如果温徐年活着,他一定后悔极了。他应该从小给他灌输这人与人的险恶,不至于在无人庇佑他的时候,让他心慈手软。
两相沉默时,江时衍突然开了口。
“睡了一次就得负责养着,我望江集团什么时候做这样的生意。”
江时衍什么能力都有,但天生缺少那种碳基生物该有的共情心理,出口便是漠然的话。
温璟抬起头,浓烈的哀痛变成锋利的刀,“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几次一夜情,倘若每个都得包养,后花园里放的下吗?”
江时衍听得这话的意思,握着刀叉的手指慢慢收紧,周身的气氛降了降,几秒后又慢条斯理地切了几块牛排,腕上的黑金手表随晃动反着光。
他的隐忍向来可以体现在任何方面。
他把牛排送入嘴中,“不错。”
不知是在说牛排还是温璟的话。
“今天出席宴会,是想告诉众人,温氏能起死回生。”
“当啷”一声,他放下刀叉,向后一靠,眼底是意味不明的笑,“天真。”
提起这个话题,温璟瞬间警觉起来,这几日的病痛让他无暇去照料公司,他的那两个叔叔把他送到别人床上,妄想能得到将来公司的掌控权,没料到江总根本不是能被他们拿捏的人,这温氏他不仅要握在自己手里,还要除干净温家的人。
温璟深知,如今除了他,没人能拯救公司。
那是父亲的心血,他不能葬送。
他很冷静,“你想做什么?”
“温氏欠望江的债,如果不能如期归还,月底我会实施兼并。”江时衍说的诚实。
月底……果真如此,温璟心里咯噔一声。
一无资金,二无人脉,众叛亲离的情况下,解决温氏危机的办法也只有……
他失去了所有,反而无所畏惧,“执法部门还没有给出结果,江总这么着急,怕不是早就等这一刻,难不成温氏财务问题的导火索,真和江总有关。”
尽管嫌疑人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他自然是不信的,望江的总裁不会这么蠢。
江时衍稳若泰山,嘴角含笑时眉目舒展,谈话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俊朗得挑不出死角,他游刃有余地面对温璟,好似对方怎么转圈,都只不过是他掌心下的一场游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