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见他松动,连忙回答:
“府里九房妻妾,我们母女初来乍到,在府中没有任何依靠,是圆是扁皆由他人拿捏。
“不瞒崔郎君,我阿娘为着我的事日日不得安宁,只要崔郎君肯搭把手,我们自会投诚于你。
“就算眼下没甚用处,他日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她说得诚恳,无奈崔珏只抬了抬眼皮子,不耐道:“今日我没见过你。”
“崔郎君!”
“回去。”
陈皎还想说什么,徐昭道:“陈小娘子且先回去,你是后宅女郎,在外头耽搁得太久恐生事端。”
陈皎闭嘴不语。
徐昭做手势请她离开,她只得无奈起身离去。
徐昭亲自把她送走。
室内的炭盆里偶尔发出火花的噼啪声,崔珏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稍后徐昭进屋来,他都未察觉到动静。
“文允?”
崔珏回过神儿,微微蹙眉道:“走了?”
徐昭点头,忍不住发牢骚,“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崔珏嗤鼻,整理袖口道:“在柏堂里混迹的女郎,就是个下九流的混子。”
徐昭沉默了阵儿,试探问:“陈九娘这般蹬鼻子上脸威胁,文允可会依她?”
崔珏冷哼,无所谓道:“依了她也无妨。”
听到这话,徐昭很是诧异,忙道:“你若掺和进去,恐让郑家兄妹记恨。”
崔珏斜睨他,意味深长道:“说得好像他们现在就不忌讳你我似的。”
徐昭:“……”
崔珏似乎有些冷,缓缓起身走到炭盆旁坐下烤火。
徐昭一脸忧心忡忡。
崔珏撩起衣袖,自顾说道:“郑家涉足太多,淮安王心中到底不痛快。
“这次与交州结盟联姻,郑氏不想把陈五娘送过去,我偏要让郑家打落牙齿和血吞,与淮安王闹得越生伤才越好。”
这话听得徐昭眼皮子狂跳。
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崔珏的手段。
要知道淮安王身边围绕的皆是有血脉亲缘的亲信。
几个儿子已经能独当一面,妻家娘舅郑氏一族举足轻重,以及往日旧部结下生死之交。
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压根就轮不到他们去大展身手。
偏偏崔珏夹缝求生,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走到淮安王身边,成为左膀右臂。
可见其城府之深。
徐昭默默端起茶碗,看向窗外,似心有感慨,冷不丁道:“快到腊月了,年关不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