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而不见’这种事说得倒轻巧。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铺子门口的阴暗处骤了一大堆‘好兄弟’。有些在打麻将,有些在打扑克,还有拉二胡唱小曲的,热闹得不行。
看我一来开门就争先恐后地挤过来,念着:给点吃的吧,好饿好饿!
堂哥推开门后,我赶紧冲进铺子里。幸好里面一只也没有。看我吓得不轻,堂哥很担心。
“要不,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不用……”我摆摆手,这种事总要面对的。
“别勉强自己。我今天留下来陪你。”
“不用。你还要上班呢。”感觉堂哥总把我当小孩子,人家明明已经十八岁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堂哥‘赶’走。我瘫在沙发上不想干活。门外的好兄弟虽然挤破头,可是却不敢迈进店子里。应该是店子里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们。
视线落在门脚上的土地公木牌上。看来应该多给土地公公上香。
刚点完香,发觉身后有点冷。这种大热天,铺子里又没有空调,应该不会这样。一抬头把我吓得差点尖叫。有个断了一条腿的白衣女子飘在柜台前,手里捉着一只纸笔在订单上写着什么。
写完以后,那女子朝我行一礼,退出店外。
我赶紧看订单,原本空白的纸上写着:xx路31号三楼301号陈氏。后面是一串货品,纸钱什么的我都明白,就只有‘药懴’这种东西没见过。
这种时候当然是拨打热线电话,‘打电话问功课’咯。拨通了老张名片上的电话,一会儿对方便接了。
我把昨天和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又询问药懴的事。后者说会立即过来。
“你昨天见的是真的鬼差。不是恶整节目。”老张一脸‘你真迟钝’的表情。
“我哪知道啦。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只有神棍才会信吧。不,可能连神棍也不会相信。他们多是骗子。
“你真不打算帮他们制纸吗?”
“会很麻烦吗?”其实这才是我关心的。神棍就神棍吧,反正现在也别无他法了。
“不知道呀。”
神棍果然不可靠!
“只有一点。”老张喝了一口茶,故意停顿让我焦急,坏心眼的家伙。
“白无常强行帮你开了阴眼。”
“阴眼和阴阳眼有什么不同?”能看到‘好兄弟’应该都是阴阳眼吧。有很多人其实都拥有阴阳眼,这并不奇怪。
“你能看到巷尾的那条路吗?”
老张这么一提倒是奇怪,这条巷的巷尾明明就是墙壁。但今天却望到隐约是一条麻石路,被白色的雾笼罩,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