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他们家里,陈郁宽现在干的事确实有些不务正业。他爸妈都是老师,从小他也算出生在个书香世家,和他一辈的同龄人大都听从父母的安排考试的考试,进公司的进公司,虽不说挣多大的钱,但现在起码稳定。不像他,八字没一撇的事还在苦苦坚持。婶婶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被陈郁宽妈妈打断了。她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好不容易喜欢个东西,咱们坐家长的得支持啊,哪儿能泼冷水呢。”婶婶:“大嫂,我这不是泼冷水啊,我这是实话实说,现在女孩子可现实啦,你没有正儿八经工作谁跟你啊。”妈妈面露尴尬,勉强笑了笑。陈郁宽说:“婶婶,不劳您操心了,我现在过的还不错,最起码不愁找对象。”婶婶小声咕哝一句:“这孩子,我这不是关心你么,不懂事!”后面话题被扯开,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聊下去了。陈郁宽简单吃了几口就离开了,他回到房间,拿上烟去阳台站了站。夜风凉,他单穿一件毛衣,很快就被风吹透了。陈郁宽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看向远处。远处高楼林立,灯火喧嚣,街上全都是醒目的红色。他背靠栏杆,指尖的烟冒着猩红的火光。其实他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自己还要不要坚持。他喜欢音乐是一直不变的事实,可这条路还要不要走他现在又有些犹豫。他年纪确实不小了,过了年二十五了。同龄人很多都已经顺利工作,结婚生子了。他爸妈虽然嘴上说着不急,支持他干自己的事儿,可有些时候还是会让他去参加些相亲。陈郁宽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下这些年来的执念,去过一过他们所说的那种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生活。可是又不甘心。他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场演唱会。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它逼你在梦想和温饱之间做出选择。陈郁宽沉默地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再试试吧。以录的那首歌为限。它成,他就成。它不成,那就放下。陈郁宽又抽了口烟,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打开,发现是寒龄发来的消息。寒龄:[新年快乐。]寒龄:[吃年夜饭了么?]电话那边的寒龄正抱着手机坐在院子里,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条消息陈郁宽会不会回。她特意在后面加了句:吃年夜饭没有。为的就是让陈郁宽知道自己这条消息不是群发。很快,陈郁宽的消息来了,几乎是秒回。陈郁宽:[新年快乐,寒龄小朋友。]陈郁宽:[吃过了。你吃了没?]寒龄难掩心中的喜悦,打字的速度都加快了些。寒龄:[吃了。]这时,寒弘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姐姐,快来放烟花。”她抬头,看到寒程良和寒弘锐抱着烟花来了院子里。寒程良:“龄龄,过来看烟花。”寒龄手里打着字应了声,刚准备起身,忽然想起来市区应该是不让放烟花,那她可不可以,给陈郁宽现场直播呢。说着,她给陈郁宽发了条消息。寒龄:[你想看烟花么。]陈郁宽:[怎么?要给我看烟花?]寒龄:[嗯。]陈郁宽:[怎么看?现场直播?]寒龄心跳不自觉加快。寒龄:[可以视频通话。]那边没有马上回。寒龄以为他不想,不禁有些失落。可下一秒,陈郁宽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寒龄愣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反应了两秒,她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激动,这才接起来。寒龄笑着,把他的画面放大,跟他挥挥手,“陈郁宽。”陈郁宽轻咳一声,笑着应道:“寒龄。”听出他声音有些哑,寒龄问:“感冒了吗?嗓子怎么哑了。”“没事,”陈郁宽说,“抽了根烟。”“你在室外吗?”寒龄看到他身后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阳台。”“不冷么?”寒龄问,“我们这风好大。”“还行。”陈郁宽倚在栏杆上。一手拿手机,一手夹烟。隔着屏幕,寒龄看到他又抽了口烟。这是寒龄第一次亲眼看见他抽烟,他那边很暗,隐隐约约能看清他的眉眼,陈郁宽微微眯着眼睛,烟雾从唇中缓缓吐出,整个人慵懒中透着股颓败。那模样,说不出的性感和迷人。寒龄愣愣地看着他,悄悄截了张图。那边,寒弘锐在喊她,“姐姐,快过来!”寒龄应了声,拿着手机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