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这次拨过去,会听到“对方正忙”的提示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指尖微蜷,却还是强忍着,勉强镇静地守在楼下,只是一双暗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楼上。
几分钟后,江屿绥垂眸,指尖轻颤着再次按下了拨号键,意料之中地,再次听到熟悉的提示音。
无力地垂下手,心中却还自欺欺人地残留着卑微的妄想,于是,几分钟后,他再次按下拨号键,毫不意外地,熟悉的提示音不由分说地传进耳中。
心中一空,江屿绥眼底划过一抹晦涩阴暗的情绪,却死死掐着掌心,忍耐了下来。
之后的时间,每隔几分钟,他便垂眸,指腹按在屏幕上,姿态认真且专注到有些病态,尽管每次,耳边听到了提示音都没变过,但他还是自虐一般,像是被锁链拴住脖颈的疯犬,从这一行为中得到了短暂的慰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直到到了门禁时间,江屿绥才终于从寝室楼下离开。
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寝室,江屿绥坐在桌前,登录上游戏,意料之中地发现游戏好友一样被删除。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周身气息阴郁,却又夹杂着莫名的落寞,手一松,手机直接砸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末的晚上,寝室只有张谦瑞在,安静的室内突然发出的声响令他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扭头看了眼,却不曾想,会见到江屿绥这般姿态。
意识到什么,张谦瑞试探开口:“怎么了?”
猝不及防听到室友的声音,江屿绥微怔了下,忽地想到什么,转头直直看向张谦瑞。
两人目光撞上,张谦瑞往后仰了仰头,面露迟疑:“绥哥?”
江屿
LJ
绥站起身,几步走到张谦瑞面前,他喉结提动,因久未开口,又吹了一晚的风,嗓音干哑:“借一下手机,我发个短信。”
视线从他桌上的手机掠过,张谦瑞明智地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将手机解锁,递到了他面前。
“谢谢。”江屿绥落下这两个字,便转身回到桌前。
点开短信,他一字一顿地按下那串熟记于心的数字,却在输入短信内容时,久久停顿。
斟字酌句又小心翼翼地按着屏幕,每输入一个字,都要停下来思考措辞。最后,好不容易编辑好,看着几乎占满屏幕的文字,又担心女孩没有耐心看,忧虑良久,还是删删减减,将一长段的话减至只有几句。
喉间咽了咽,江屿绥攥紧了手,最终还是将短信发送。
时间缓缓流逝,直至手机息屏,江屿绥的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起了提示音,江屿绥倏地站直,目光灼灼地看向屏幕。
却发现,是沈青奕发来的微信。
原本包含期待的眼眸又恢复了一片死寂的模样,他将手机还给张谦瑞,嗓音冷寂:“沈青奕的消息。”
张谦瑞旁观了他前后的姿态,隐隐猜到了什么,神情却未变,只“哦”了一声,就接过手机回复消息。
待聊完,他抬眸,看着还站在身侧一动不动的江屿绥,试探一般,将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
江屿绥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神情冷淡,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谢谢。”
张谦瑞心中感叹,忍不住咂舌。
这晚,江屿绥一直守着手机,期间还不停地用自己的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直到过了半夜十二点,那条思虑良久,小心忐忑编辑好的短信,也没有等到女孩的回复。
忍着心底的绝望,江屿绥最后再编辑了一条消息,才终于将手机还给了张谦瑞。
夜半时分,万籁寂静。
窗外路灯昏黄,穿过透明的玻璃,在室内洒下昏暗的光,窗外的枝丫也透过灯光,在屋内落下狰狞的影子。
室友皆已熟睡,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江屿绥却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
心中惶惑不安,忐忑煎熬,几乎一闭上眼,耳边便不停地重复响起在女孩寝室楼下听到了手机提示音,带来梦魇般的恐惧。
他在黑暗中打开手机,戴上耳机,点开那段几年前存下的音频,女孩熟悉的温软嗓音传进耳中,他继而点开相册,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孩乖巧甜美的笑颜,才稍稍缓了些许心中的张惶和苦涩。
这晚,艰难入睡的江屿绥辗转到天明,彻夜未眠。
寝室楼六点开门,江屿绥五点半起了床,洗漱后,他揣上手机,直奔女生寝室楼下。
还是昨晚的位置,他安静地守在楼下,周身神色冷寂,却目光专注地望向寝室楼的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