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不得已就把她嫁到离家颇远的成阳县裴庄,没要彩礼,倒是便宜了裴二郎。
两人二月成亲,冬至月底生了一对漂亮的龙凤胎。
原本夫妻俩都能干,小日子应该红红火火,可惜裴二郎一条道走到黑,非要做大哥的舔狗,为此不惜亏待自己媳妇儿孩子。
家里钱粮要紧着大哥和侄子读书,自己夫妻俩连床正经棉被没有,铺的是稻草盖的是掺了芦花蒲绒的被子。
不止好吃好喝先紧着大房,他的孩子生病都舍不得拿钱抓药。
原主不满,他就说大哥和侄子是裴家的体面,将来要光宗耀祖,就该全家供应。
原主和气的性子也被逼得泼辣起来,从一开始的忍气吞声到后面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原主气不过嚷嚷分家。
裴二郎不但不分家,反而开始打老婆,骂她搅家精、不贤惠,再提分家就滚。
原主爹娘离着甚远也没人给撑腰,孩子又小,公婆不管事儿,她也没地养不活自己,自然不敢和离。
家里大哥大嫂说了算,公婆也被大哥拿捏着,原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被男人拖着给大房当血包。
日子就这么憋憋屈屈地过到现在。
前几天下了两场大雨,裴大哥老丈人家房子被泡坏了。
裴大哥就让裴二郎过去帮忙修屋子。
可裴二郎他们住的破西厢也被雨泡坏了,屋顶漏雨、墙壁漏风,窗户也关不上。
原主让他先修自己屋子,他却骂原主自私。
他去大哥丈人家修了两天屋子,今儿上午突然就被裴大哥小舅子带人用门板给抬了回来。
当时裴二郎瞅着可惨了,人昏迷着,身上都是鲜血,脑袋上包了块黑布,黑布下面包着一大坨香灰,香灰和布都被血浸透了!
小舅子说下雨下的房顶瓦片长了青苔,裴二郎一不留神脚下打滑从屋顶栽了下来。
他还说裴二郎就磕破头流了一点血,血已经止住,没有大碍,让原主和婆婆别担心,养养就好了。
原主当场就拉着他哭闹,说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就躺板板回来了?
还说房子能有多高,摔下来顶多摔断腿脚的,怎么可能把人摔成这样?
小舅子没辙儿,才说正好摔在一堆石头上。
原主拉着让他赔,让他给请郎中抓药,却被大嫂挖苦一通,让她有点男女之别,别逮着男人就扑。
原主一松手,小舅子就带人跑了,别说给请郎中就连一文钱都没给。
裴二郎昏迷着,瞅着出气多进气少,原主虽然恨他,恨不得没有他,可他要是真没了她和孩子怎么办?
别人更得说她寡妇命,克夫,大伯子还不得发卖了她?
她求大嫂给钱去镇上请郎中抓药,大嫂却说刚给男人和儿子交了伙食费家里没钱,把自己淘汰下来的穿了十几年的旧棉袄给原主让她当掉抓药。
这不过是大嫂的拒绝之词,原主哪里好意思要?
可男人命在旦夕,她又不能不救,只得接过,又换来大嫂一顿挖苦。
原主虽然跟男人闹分家,却不敢也不好意思跟大哥大嫂撕破脸,毕竟大哥是童生,大嫂爹也是童生,那是有身份地位的。
她在这个家也是妥妥的老黄牛。
婆婆把偷摸攒的三十文私房钱给她,加上当棉袄的一点钱,原主这才从镇上医馆抓了两副药和一包外伤药回来。
请郎中出诊额外加五十文,她没钱,只得抓药拉倒。
回来途中原主又被恶狗追,为了保护怀里的药跌进路边沟里,得亏遇到好心人给她拉上来,她才晕晕沉沉地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