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自然不会。
她努力想符合原主性格却觉得别扭,便算了,问就是遇到巨大变故性情大变。
她拿个木托盘把滚烫的鸡蛋羹放上,又拿了一个空碗和俩木勺儿,示意俩崽儿跟上。
走到门口她回身看向裴母。
裴母不到五十,却因为常年劳作有些驼背,又因为生育损伤加之缺营养白皙的脸泛着菜色,脱发严重发际线上移,牙齿也脱落了两颗。
长此以往下去,她的寿命想必不会长久。
这是很多庄户人的命运。
沈宁在现代做了不少慈善事业,现在看着明明年轻却开始老去的裴母不禁有些心酸。
“娘,你也过来吃两口。”
缺营养的人,不管哪里塞两口都能补一补。
裴母愣怔地看着她。
二儿媳一向对家里偏心大房不满,不是耷拉着眉眼一副丧气样儿就是横眉竖眼的泼辣相。
这会儿怎么瞅着好脾气起来?
就跟刚嫁过来那会儿似的。
今儿二郎媳妇儿这是……怎的了?
她忙道:“我不吃,你赶紧的,别一会儿天黑了。”
万一让大儿子来家看到,少不得阴阳怪气几句,事后大儿媳也要找补她后账。
沈宁直接往灶台的空碗里舀了两勺鸡蛋羹,“娘,必须吃掉,别让人看见。”
说完她就端着托盘领娃回屋了。
裴母呆呆地望着那两勺鸡蛋羹,她哪能吃这好东西?
她怎么配啊?
她们都默认女人不吃好东西,都要留给男人孩子吃。
她留在一边回头给俩娃儿吃。
至于大孙子不需要她补贴,他们爷俩在学堂吃饭,三四天就吃个煮鸡蛋、炒鸡蛋什么的,还能吃到肉鱼之类的荤腥。
家里的钱都补贴给爷俩,实在是没钱买肉,顶多养两只鸡下蛋。
她叹了口气,又去看煎药的砂锅,把药汁用粗麻布过滤出来。
沈宁先分了鸡蛋羹,对俩崽儿柔声道:“很烫,凉一凉再吃。”
她又抱过被褥给裴长青垫在身下,用勺子给他喂鸡蛋羹。
她先吹了吹,试试烫不烫,递到他嘴边。
裴长青微微摇头,“你吃。”
小珍珠和小鹤年闻着炖鸡蛋羹的香气馋得直咽口水,却没有抢着吃,而是乖乖地等着。
看着娘给爹喂鸡蛋羹,爹让娘吃,小珍珠虽然不懂却觉得真好,她就咯咯笑。
小鹤年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老成,好看的眉头蹙起,瞅瞅爹,瞅瞅娘。
爹不对劲,娘也不对劲。
爹往常对娘没这么和气,他只对大伯和堂哥笑得好看,对娘和他总横眉竖眼的。
娘笑得也没这么甜。
娘总是愁眉苦脸,抱怨爹分不清里外拐,被爹骂了她就哭、撒泼放赖,等被大伯娘问到脸上她又臊得满脸通红。
这会儿她笑得又甜又好看。
难道、他整天求灶王爷保佑,让爹改改脾气多顾他们和娘,灶王爷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