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年纪大的婆子忍不住多想,太子殿下不近女色,是不是因为……咳。
“猎犬何其无辜。”顾银韵还在劝季寰,“要我说,是这群侍卫太过失职,该换一批啦。”
季寰手背上染着灼灼热意。
他瞥开眼,唇瓣动了动:“正有此意。”
父皇安插进来的这些人,他早想动一动了。既有现成的借口,就把他们赶去柴房,看管柴房不许着火。
“都滚出去,替了柴房看守的职位。”季寰的声音冷沉下去,“也带上那只蠢狗。”
“若是再被发现此犬在府中乱跑,本殿就把你们丢进犬群里,让你们好好地长长记性。”
领队的侍卫欲言又止。
磨蹭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敢忤逆季寰的命令,带着他那一小队人马,牵着狗,往柴房去了。
那猎犬在听见长剑落地时,就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细长的狗头骄傲地抬着,以为自己能留在临雪轩中。
没想到季寰一声令下,立时有人牵它往外面走。
猎犬不情愿,蹬着四肢抗拒,却抵不过侍卫的生拉硬拽,一时间,悲哀的呜鸣声久久不散,让人耳不忍闻。
侍卫与猎犬离开后,临雪轩恢复到平日的寂静之中。
顾银韵想回她的藤萝椅上,让婉秋另取一盘蜜瓜来,继续她的午后消遣,可季寰却杵在她身侧,没有要走的打算。
不是,事情都解决了,他怎么还不走呀?
目光在院里逡巡了一圈,在东厢房外的角落里寻到了婉秋,顾银韵眼睛一亮:“婉秋,去给殿下新添一盏热茶。”
谁知季寰冷淡拒绝了:“不必。”紧接着倏地瞪向她,强调地沉下声调,“我不喝茶。”
顾银韵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一见他就要给他灌茶。
当他是个大漏壶,需得一刻不停地喝茶不成?
季寰莫名其妙,顾银韵更觉匪夷所思。
她歪了歪头,自下而上地瞧了季寰两眼,然后迈步上了房前的台阶,居高临下地同他讲话:“殿下既不喝茶,那来我临雪轩所谓何事?”
总不可能是单纯来帮她打狗的吧?
季寰皱眉。
他的眉眼很好看,皱起来也不显狰狞丑恶,缓步靠近时更是俊逸出尘,让人……
没由来地心里发憷。
“太子府都是我的。”他纠正顾银韵的说辞,“你,也是我的。”
若是别人说这话,他定会恫吓一番,严重的还要拔了对方的舌头,让那人学会好好说话。
但是顾银韵说这话……
他也只能耐着性子,与她多费几句口舌了。
被季寰抵在房门上,顾银韵简直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转念一想季寰可能本就带着几分疯病,不由更加害怕了。
“殿、殿下说的是。”顾银韵笑得勉强。
她双手轻抵住季寰的前胸,想着让他不要再靠过来了。
再靠过来的话……
门轴转动,发出“嘎吱”的响声。
房门没有上锁,而随着季寰的频频逼近与顾银韵的不断后仰,两扇门板终于不堪重负地折向后方,豁然开朗。
顾银韵蓦地向后倒去。
她惊叫一声,花容失色,一把抓住了季寰的衣襟,想将他也拽倒在地上——
要死一起死,谁也不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