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韵感觉自己是在迷雾中独自行走的人,危机潜伏在浓雾之后,她却不知道那一边才是逃离的出口。
都怪季寰。
谁让他那么不中用,看着老谋深算、阴险狡诈的样子,谁知书中一下子就被顾钰给扳倒了。
顾银韵愤懑地瞪向场下的季寰,她知这是在迁怒,而当她看见谢家的姑娘仍黏在季寰身边时……
不禁更生气了。
好啊好啊,她在为他的安全操心,他却在那和漂亮姑娘玩贴贴。
顾银韵眼睛里简直就要冒出火。
婉秋记挂着翊府的事,没注意到,取茶折返的凝冬倒是瞧见了,她被吓得心头一跳,忧心地看向季寰。
都说女人发起火来是母老虎。
殿下要遭殃了。
事实上,季寰本人对谢家的姑娘也是烦不甚烦。
其他人来献殷勤,他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望而却步,识趣地不再围上来。
这谢家姑娘倒好,他明话暗话都说遍了,她却依然没能领会到他话里的拒绝,一定要待在边上不走。
美其名曰,学习讨教。
就她那猪脑子,能学会个什么?
谢家守疆有功,他是太子,不好太驳了谢家的脸面,所以一直都保持着冷漠克制,没说重话。
可谢家的女儿着实无脑,他不把话挑明,她就永远听不出那些客气话中的言外之意。
桐戈也跟着劝了好些次,无果。
束手无策间,他忽察觉到身后一道杀气腾腾的视线,威力强到不仅能把他戳出个洞来,还能把殿下一起戳穿。
小太子妃娘娘,恐怖。
桐戈豁出去了,决心再试一次。
“谢小姐,您千金贵体,还是不要在这掺和了。不如回帐里歇着,待兔肉炙好了,属下亲自给您送去。”
“什么东西,你敢瞧不起我?”谢家姑娘倏然发起了火,声音很大地质问。
不止桐戈,就连顾银韵那边也听的一清二楚。
“我可是谢将军的女儿,自幼习武,哪点比不上你们男人?”谢姑娘双手叉腰,一袭红衣英姿飒爽。
顾银韵听着,觉得这话说的不错,听起来有些几分道理,下意识赞成地点了点头。
凝冬看见后,大骇。
心道娘娘估摸着是气傻了,竟然不怒反笑。
那边,桐戈垂着脑袋听骂,不敢吭声。
瞧他这样,谢姑娘更加起劲,她乜斜着眼睛,端量了桐戈一番,嗤笑:“你一个劲地纠缠,不会是对本姑娘有什么歪心思吧?”
“区区一个侍卫,也敢肖想本姑娘!”
桐戈满头大汗,想辩解他不是、他没有,他就是看上临雪轩院里的嬷嬷,也不会看上她的。
可他心系大局,不愿生事。
相较于反唇相讥引起争端,他情愿宽容大度默默忍受,兴许谢姑娘骂完了,觉得没趣,转头就走了呢?
可惜他想差了,谢姑娘不是那种只要做出让步,她就会收敛的人,恰恰相反,她只会更加的张狂。
喋喋不休说了许多话,桐戈都没甚反应。
谢瑶如同铁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憋屈不已,正不痛快着,余光忽扫到围帐里的顾银韵。
她不假思索,恶毒宣泄道:“别怨我,要怨就怨你的出身。”
“你要是出身翊府,别说娶心上人,就是夺走别人的心上人,也不会有人敢说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