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寰想了想,顺势盛了碗药汤过来。
这次,碗沿才刚抵住顾银韵的唇瓣,她就皱起了一张脸,闭着眼儿也要连声叫苦。
“你还没尝呢,怎么知道苦?”
顾银韵迷迷糊糊地嘟囔:“不吃药。”
而季寰面不改色地撒谎:“这不是药,仍然只是姜汤。我答应了你不吃药的,怎么会出尔反尔?”
“听话,喝完这碗,我就放你睡觉。”
季寰的话语太过言之凿凿,一下子就把不太清醒的顾银韵给唬住了。
她半牵半就地喝下那碗“姜汤”,越喝越觉得苦,越喝越觉得不对劲,然而不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姜汤”就已经喝完了。
“你表现的很好,银韵。”
耳边传来一声含着笑意的夸赞,低醇动听,酒一般醉人。
尽管意识昏昏沉沉,难以明确夸她的人是谁,但顾银韵还是被夸得醉醺醺的,唇边扬起笑意。
“好了,睡吧。”
靠枕被抽去,身体缓缓躺进柔软的榻中。
被褥洁净温暖,还带着一丝新鲜棉花的淡淡香气,睡躺其中,朦胧的困意很快席卷而上,将她包裹起来。
嗯,是该睡觉了,她想。
被骗着喝下苦涩药剂的事情遗忘在脑后,顾银韵侧身微蜷,揪起被角抱在怀里,依恋地蹭了蹭。
不许久,后背贴上一片暖热。
紧接着,又有不知什么东西顺着腰线拢上,占据了她胸前空出的一小片地方,取代了被角,被她用双臂环住。
夜半,顾银韵做梦梦到大鸡腿,磨着牙在上边咬了一口。
再之后,喝下的汤药起了作用,她发了一身汗,体内的毒热被排出,由此避免了淋雨病倒的命运。
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燥热难安。
想伸一只脚到被子外面,却被身后一个长了腿的大暖炉重重地压住,动弹不得。
睡不舒服,她发泄地对着大暖炉踹了好几脚。大暖炉坏的很,不声不响,更加不容置喙地把她压住。
次日清晨,顾银韵是被渴醒的。
她嗓子冒火,着急想要一壶水喝。
睁开眼,却看见自己抱着一个男人的小臂,小臂上,还镶着一圈浅浅的牙印。
顾银韵一抖,昨夜的记忆逐渐清晰。
适时腰上一紧,被锢住的同时,背后传来男人意味深长的质问: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