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占了便宜就不要卖乖。
坦然抬手行了一礼:“多谢。”便沿着清理干净的羊肠小道往前快步走。
她苍青衣摆如莲叶轻晃,宁澹跟上去,沉声道:“你现在,很担心?”
直觉一般,他觉得接下来他要问沈遥凌的问题,最好在沈遥凌高兴的时候问。
而此时,虽然沈遥凌否认,但她看起来确实就是算不上开心。
他只能猜测她是在为了试炼结果忧虑。
沈遥凌却轻松地摇摇头:“我不担心。”
其实沈遥凌知道挑战医塾有多么不可能。
因此只想着尽力而为,却并没有想过一定要赢。
她真正的目的,只是鼓舞同学们的锐气,不要被这种小事击倒。
真正重要的是投入这个比武之中奋斗的过程,不论输赢,都会成为他们共同的美好回忆,也能帮他们在以后大偃需要他们的时候,更好地配合。
……虽然现在里面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宁澹。
宁澹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咽下原本的话头,转了个方式问道:“花箔期,你有什么打算?”
这一句,既是探问,又是催促。
他分明已经预知到沈遥凌会给他送婚帖,却偏偏不能问具体日子。
到底要等多久?沈遥凌现在一点苗头也没有,时日拖得久了恐要生变。
宁澹不愿生变。
他的生活中只有那么单调的几种事情,从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成婚于他而言,是从未考虑过的。
仿佛天外飞书。
是以母亲将婚帖交给他时,他只当作与己无关的事情,搁置一旁。
直到他在幻境中看到了沈遥凌送来的婚帖。
直到他意识到,要与他成婚的人是沈遥凌。
他才开始有了日益增长的期待,将与沈遥凌成婚的这件事列入计划之中。
一开始,他自然是想跟循预言,毕竟,就算让他自个儿去想,他都想象不到比那更好的事。
但突如其来的郑熙让他又乱了阵脚。
他希望沈遥凌不会被其他任何人看见,只跟他有关。
就像从前一样,她只看得到他一个人,而他身边也只要沈遥凌。
他们两个人彼此附属,不需要再与旁人去浪费一分一毫的注意力。
他曾以为这是共同的默契。
但现在却好像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他努力适应着沈遥凌有了新的兴趣、新的朋友、新
的目标这些事,努力跟上她的脚步,继续像从前那样陪在她身边,但却时常有种被甩开很远的错觉。
他至少不能被旁人比下去,因此也着急忙慌地想要给她送去竹笺。
他察觉到自己的无知,因此去观摩旁人的婚仪,提前学了之后可能需要的所有知识,已经在脑海中筹备了许多回完整的典礼。
母亲去帮他向陛下索要手诏,他则来与沈遥凌商量,以为诸事皆备,信心满满,只需沈遥凌确认一次心意,他即刻就能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