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肘,朝他摇摇头。
“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家,别打扰她休息。”陶然说着,又一次敲了腊肉的包装盒,意有所指地对他说,“你也不是人见人爱,她见了你心情未必会好——回家吃顿好的,我走了,你慢点骑。”
“陶然!”骆闻舟吐出一口白气,对着他的背影说,“她得这个病,是不是因为老杨?是不是因为老杨出事,她一直心情抑郁才会这样?”
陶然远远地冲他摆摆手,没回答。
没什么好回答的,再深究原因,也改变不了结果,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也可能这就是命。
与你是天才地才还是鬼才、有几万贯的家财、多大的权势,都没什么关系。
陶然挂在他车把上的腊肠真是不少,累累赘赘地压住了骆闻舟的前轮,他逆风而行,简直举步维艰。
早晨出门时,这辆车的两个轮子还像一对通广大的风火轮,晚上回去,就仿佛成了变形的铁圈。
就在骆闻舟骑车穿过马路,往右一拐,经过购物中心门口的停车场时,他突然若有所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猛地反应过来他方才超的那辆车有点眼熟。
骆闻舟连忙伸脚点地刹住自行车,扭头望去,霍然和自己的车打了个照面。
他顶着一头细碎的冰雪碎渣,睁大了眼睛和自己的坐骑面面相觑。那车的发动机着着,引擎发出“嗡嗡”的响动,暖和的近光灯下,雪花簌簌地旋转而下。
费渡居然来接他了?
骆闻舟方才发沉的心好似装上了悬磁浮,“忽悠”一下浮到了半空,绕着胸口的边界游了一圈狗刨。他定了定,假装若无其事地溜达到车窗前,弯腰正打算敲窗户,惊喜忽然变成了惊吓——
费渡不知等了他多久,已经蜷缩在架势座睡着了,车里显然开足了暖气,而他不知是怕冷还是怎样,门窗居然是紧闭的!
??,
骆闻舟一口凉气倒灌进胸口,肝差点裂了,伸手拍了几下车窗:“费渡,费渡!”
就在他已经打算砸车的时候,费渡总算是醒了,他有点迷茫地动了一下,好像忘了自己在哪,随后才注意到旁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