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时眠跑到裴寒声的房间门口准备敲门,唐岑想起刚刚江北也是这样的举动,被裴寒声厉声驱赶。
身为下属,他有义务阻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唐岑拉住了时眠,提醒道:“裴先生已经休息了,时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来负责。”
时眠无法平静,梦里的一幕幕都仿佛是真实发生的一样,让他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的。
时眠趁唐岑不注意的时候,坚持敲响了房门。
而且比江北更用力和急躁。
裴寒声以为还是江北,受不了没完没了地打扰,起身准备开门直接把他扔出别墅,但房门打开后,看到的却是一张满是湿痕的脸。
继而,唐岑瞠目结舌,因为裴寒声不但没有发脾气,还把时眠带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脸上划过微不可察的担忧和温柔。
满脑子都是时眠
裴寒声把时眠带到了自己房里,让他坐在床边的小沙发椅上。
只听到时眠慌张地呢喃道:“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似乎经历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场面,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裴寒声拿了自己的水杯递给他:“喝吧。”
里面盛着热水。
时眠把杯子捧在手心,但惊魂未定的他始终没有喝水。
裴寒声大概猜到他是做噩梦了,只是不清楚梦到什么罢了。
随即,他平静道:“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每个房间只有一张床,时眠露出讶异的表情。
不过,裴寒声接着解释道:“我今晚还有事处理,不睡了。”
说完,他就走到一旁的书桌边上,准备坐下来处理事务。
此时此刻,时眠必须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真真实实平安无恙才能安心。
他知道自己不能贪心,也不合适睡在这里,可他就是没有办法挪动脚步。
走神之际,裴寒声再次出声:“睡吧,别吵我。”
时眠才上了那张床。
裴寒声只是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小台灯,不会影响到时眠睡觉的位置,但时眠却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的脸庞。
时眠没有勇气闭眼,始终在昏暗中凝视着裴寒声的身影。
以为自己失去挚爱的那一天,没人知道时眠是在怎么样的绝望中熬过来的。
时眠没有睡觉,但过了一会儿,被裴寒声发现了他的动静。
裴寒声放下手上的笔,起身向时眠走来,带着质问的味道却把声音放得极轻:“你睡不惯?”
被发现了的时眠下意识地缩进了被子里,然后摇了摇头,说:“抱歉,影响您了。”
裴寒声以为是自己影响了时眠,回到书桌边把台灯给关了。
时眠看不到他的模样,又再次陷入惊惶中。
“裴先生,裴先生!裴先生……”在光线消失的时候,时眠接连喊了裴寒声好几声。
“我看不到您了裴先生……”时眠甚至带出哭腔。
裴寒声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便把床头的灯开了起来。
重新有了光亮后,时眠才慢慢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