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标仔细想了想,道:“一两个时辰?”
最近有点忙。不过他过目不忘,先记住,路途上的时候就闭眼在脑海中回想,还省眼睛。
罗本深呼吸,再次温和问道:“那你睡几个时辰?”
陈标道:“至少四个半时辰,加上午睡,恐怕有五个时辰。”
冬天来了,陈标开始赖床,睡得更多了。
罗本无语极了。
季先生是不是年纪大了,对陈标过分宽容?陈标如此惫懒,哪里称得上“勤学”?
罗本忍不住对季先生说了此事。
季仁寿却点点头,欣慰道:“就是该多休息,标儿太累了。”
罗本:“……”
罗本只能说“好好好”“对对对”,再不和季仁寿讨论陈标的事。
他发现了,季先生年纪大了,对陈标的态度就是对待孙儿的溺爱,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判断。
陈标虽不能读心,也发现了罗本嫌弃他懒。
他本想辩解,但转念一想,他和罗本不熟,还分属两个阵营,他上赶着去结交什么?
和张士诚心腹谋士(罗本自己说的)结交过密,将来朱大帅变成了失心疯洪武皇帝,突发奇想认为陈家勾结张士诚怎么办?
于是这误会就结下了。
虽然,这其实也不算误会。以当时人的评价标准,陈标的日常生活确实是个小懒虫。
正是勤学苦读的年纪,陈标怎么就睡得着,不闻鸡起舞披星戴月呢?
见罗本确实与陈标合不来,季仁寿只能在心中叹声气,不再勉强。
这大概就是缘法吧。
没了季仁寿强行撮合,罗本把应付陈标的时间都用在了打探应天上。
他每天一大早就去流民点观察朱元璋的下属如何赈济流民,与赈济流民的官吏攀谈;
中午时分,他匆匆用过饭之后,就在城中闲逛,观察应天府的商业布局。如果不是罗本有分寸,没有窥伺军营,花云都神经紧张地想把他驱逐了;
到了晚上,罗本就去拜访季仁寿,向季仁寿请教学问,晚上挑灯夜读。
在得知应天小学中还住着一个叫朱升的隐士后,罗本又隔差五去拜访朱升,请教朱升天下大势,和行军布阵。
陈标看着罗本每日行程,第一敬佩他胆子极大,居然敢在应天府如此活跃,真不怕花叔叔一斧头砍死他;第一敬佩罗本精力充沛,每日只睡个时辰不到,定是朱元璋最爱的那种人才。
可惜了。
陈标和罗本交谈时,听罗本提起张士诚,发现罗本的眼睛中仿佛有小星星在闪啊闪,闪得他眼睛都花了。
这种星星眼,陈标见过,那就是他爹陈国瑞在提起朱元璋的时候。
即使他爹如此信任他,也相信将来朱元璋未来可能会变得残暴,仍旧死心塌地跟着朱元璋。这就是(划掉)迷弟(划掉)忠臣。
这个时代许多人都“愚忠”。他爹是,罗本也是。
陈标听闻罗本还未打算写小说,便赠送了罗本一本国时代古地图。
罗本大概是在张士诚被灭后,才隐居写小说吧。
希望罗本决定写小说的时候别把这张地图丢了,别再出现荆州满地图乱跑的ug。
陈标顶着罗本的冷漠,好奇道:“耐庵先生可有写演义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