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公爹沈荣杰迎上前,焦急问道:“绾儿,老四呢?老四怎么没回城?!”
季绾扶住不停颤抖的公爹,简单扼要地替君晟做了解释。
沈荣杰抱头蹲在地上,“那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节骨眼上,君晟没有及时回城!他们沈家要完了吗?沈荣杰想起还有一个今非昔比的“儿子”,立即问道:“沈栩呢,回城了吗?”
“应该回了。”
像是看到了零星的希望,沈荣杰强撑身体,夺门而出。
季绾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
陌寒、蔡恬霜和馨芝迎出来,拉过季绾,耳语起来。
就在昨日晌午,家中冲进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说是有事找曹蓉,被沈濠撵了出去,除了沈濠,无人知晓曹蓉的下落,而今日晌午,曹家嫡母带人在一家客栈捉到庶女曹蓉正与一名陌生男子厮混在榻上
季绾愣住,曹家嫡母怎会带人去寻嫁了人的庶女?还刚好碰见那样的一幕?
蔡恬霜已探听了因果,得知沈濠在前几日无意“救”下被人追赶的馥宁公主,被馥宁公主缠上。据蔡恬霜猜测,曹家嫡母多半被馥宁公主利诱或逼迫。
季绾睃趁一圈,“二哥呢?”
“去望月楼了,那边有公主的亲信,我猜他是去求公主高抬贵手。人言可畏,日后,沈家二嫂怕是会活在旁人的吐沫星子里了。”
此时,街坊四邻异常安静,闭门不出,而看似平静的街巷,蕴藏着风言风语。
季绾心道,若这对夫妻抗不过人言,逼迫分开,那便是正中某人下怀。
“二嫂现在何处?”
“被曹家嫡母带回去了,沈家大哥和三嫂去了曹家。”
作为夫家,沈家是要去人解决此事的,杨荷雯本来也是自告奋勇,虽有些抹不开脸,但作为长嫂,她合该出面,可乔氏怕她语气冲,拦下了她,换成潘胭前往。
潘胭是读书人,语气柔和,能在产生冲突时起到调和作用。
这事不光彩,可诡异的是,曹蓉的娘家捉奸,反倒是婆家从中调和。
馨芝不解,“事有蹊跷,难道旁人看不出来?”
“大多数人都是看乐子的,他们只信自己所见,不会深究缘由。”蔡恬霜气得不轻,为馥宁公主的无耻手段。
一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季绾带着箱笼回到后院,静默在窗前,忆起故友廖娇娇,情景似乎重现了。
只是,馥宁公主远比临街米行的老板娘更为嚣张,明目张胆地拆人姻缘。
虽与曹蓉的关系远远不及廖娇娇,季绾还是想去试一试,绵薄之力也好,不自量力也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廖姐姐的悲剧出现在曹蓉身上。
“恬霜,劳烦你去望月楼观察动静。蔡护卫和馨芝,随我去一趟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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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是做胭脂水粉生意起家的,家底殷实,曹家家主有一妻两妾。
曹蓉的生母作为侍妾,得知女儿的丑事,抹不开脸,躲在屋里子偷偷抹泪。
曹家主母小刘氏是曹家家主的续弦,同为商户出身,精明干练,人也强势,不容姨娘插手此事。
适才下过一场小雨,老宅潮气缭绕,砖瓦秋草长,沉静中透着薄凉。
曹家主母一身白蓝提花衣裙,站在庭院中,淡淡看着罚跪在祠堂的庶女曹蓉。
“老话儿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本为娘不该插手你的私事,可通奸何等龌龊,污染娘家门楣,为娘不得不管。说吧,与那野男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曹蓉是被五花大绑带回来的,挣脱不得,筋疲力尽,她含怨瞪着嫡母,哽咽道:“女儿想知,母亲收了馥宁公主多少银子?”
小刘氏小山眉不皱一下,“贼喊捉贼,掌嘴。”
仆人上前,甩了曹蓉一记耳光。
曹蓉被打偏头,嘴角流血,“我是被冤枉的。”
她在客栈一觉醒来,床上多了个衣不蔽体的男人,没等反应过来,嫡母就带人冲了进来,不是栽赃是什么?!
小刘氏让人搬来圈椅,坐在庭院内,搭起腿,“矢口狡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