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云撇了撇嘴,嘟囔了句,“不让听,本王爷还就不听了!”一甩袖,出了承修宫,一路走一路欣赏宫里的景致,长朔怕他走丢,派了个内侍跟在他身侧。初来昭云皇宫,耶律云倒挺新鲜,他生于北地,见惯了连年冰封的大雪,反而昭云的青山秀水,十分吸引耶律云。绕过一片假山,耶律云看见池塘边蹲着个巴掌大的小人,正伸着胳膊去够掉落在池子里的一面纸鸢风筝。见她够着艰难,耶律云不知怎的,竟走过去想帮她一把,刚到身后,耶律云对着那个背影说了句,“你这样只会让风筝越飘越远。”谁料他轻飘飘的一句,竟把那人吓了一大跳,她身子一凛,侧过头想看这道声音的来处时,脚下却猛的一滑,伴随着她的一声尖叫,扑通一声,整个人栽进了池塘里,那个纸鸢,也被她的身躯压的四分五裂。耶律云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一时也呆愣住,那娇小身躯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被呛了水,这关头,耶律云也来不及多考虑,直接跳下水,揽住女子的腰,将她带回了岸上。女子浑身湿透,衣裙将玲珑有致的身躯裹住,青丝散乱不堪,巴掌大的一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还有未散去的青淤。眼睫上还挂着细密晶莹的水珠,看上去湿漉漉的,像刚出世的小鹿一样。耶律云一时看呆了过去。身后跟着的内侍看清女子面容后,惊呼了声,“长公主?”耶律云愣神,一瞬间,心神像被牵引住一样,不肯从面前的女子身上下来。直到萧建离面涨怒色,他才发觉自己失礼,这是耶律云第一次见到萧建离,日后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他仍然记得,见她的第一面。萧建离冷的浑身发颤,圆眸怒瞪着面前的少年郎,质问道,“你……你为何出声吓我!”她明明就快够到那纸鸢了。耶律云被质问的一愣,她倒有理了!“本王可是好心!谁让你那么不经吓,再说了,那风筝也不是那般拿法!”说着,一指河边那个被分了尸的纸鸢,萧建离看过去一阵心疼,圆眸里怒气更甚,那是嫂嫂从宫外带回来的,就这么被他给祸害了,“谁稀罕你的好心了!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肯定能拿回来的!”耶律云回怼,“还是我救了你呢!不然你就在水里扑腾吧!”萧建离气的脸色通红,小手指着他,“我落水还不是你害的!”耶律云看着她涨红的小脸,忽的就败下阵来,想他堂堂北燕小王爷,怎能和一个女子在这里针锋相对,实在有失体面,他哼哼道,“实在不行,本王赔你个风筝。”萧建离冷哼,“谁稀罕。”正要走时,谢知远迎面而来,看见萧建离浑身湿透的模样,神色大惊,“阿离!你怎么搞成了这样?”萧建离未料到谢知远恰巧在此处,瞧着自己狼狈的模样,神情愈发冷清,“没什么,不小心落水了而已。”谢知远拧起眉心,在看见耶律云的一瞬,双眸泛起浮浮沉沉的复杂情绪,他来不及细想,赶紧安顿身侧的侍从,“好生将长公主送回长年宫!”紧接着面露关切,同萧建离道,“阿离,你身子单薄,小心风寒,回去让宫女煮些姜汤。”轻柔细语,令耶律云霎时间就明白了,原来这位吏部尚书,就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婿。萧建离未搭话,径直回了长年宫。而剩下的两个男子,双目都紧盯着那束背影。只不过,一双眸子里,满是探究。另一双则满是缱绻眷恋,谢知远曾想过放手,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除非这世上有忘川河畔,那他也未必真能饮一口。他舍不得。敛去心神后,谢知远走到耶律云面前,看见他同样半湿的衣衫,立刻明白刚才发生了何事,他拱手道,“臣替长公主谢过王爷。”耶律云皱了皱眉,长睫掩去眼底的神色,他昂声道,“本王救的是长公主,谢大人何需多礼。”谢知远抬起眸子,与这位面如冠玉的小王爷对视,“王爷是贵客,没有冲撞到王爷就好。”耶律云随意拍了拍袖口欲滴的水珠,俊美的脸上无意识的浸出凌冽,“无妨,长公主无事便好。”从皇宫出来,耶律云和魏延同乘一辆马车回驿馆,耶律云瞥了一眼神色平静的魏延,突然问道,“魏大人同意昭云皇帝的提议了?”魏延摸了把胡须,琢磨几秒才带着一丝劝慰道,“皇帝说的是不错,只要是公主,就无关是谁,名号而已,重要的是昭云和北燕的合作,要助太子殿下夺得皇位,这也是小王爷想看到的,不是么?”不知怎的,耶律云听见这番话,心底突然有些烦躁,嘴角的弧度落下来,“哼,冠冕堂皇,母妃说的对,你们这些政客,满嘴都是大义,实则一个比一个狡猾。”魏延眸色微滞,对着这个祖宗,他也不敢反驳,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耶律云觉得这马车里的空气沉闷的很,撩开锦帘探出头看街上人来人往。没过一会儿,星目就被一个摊位上的各色纸鸢吸去了心神。他的脑海里,倏的就出现了那张涨红气愤的小脸。他让车夫停下,自己下了马车,在摊位前挑了一个相似的纸鸢,正要付钱时,动作却顿了一瞬,想起谢知远和那个长公主,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摇了摇头,笑自己的无端想法。又将纸鸢放下,就在离开时,脑子里的一个念头又令这个傲娇张扬的小王爷停下脚步,“算了,本王就当赔她一个。”:()夺下帝位后,囚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