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当然清楚那家公司,新闻里常会看到,偶尔有乘客也去那,“知道。”他按下计价器,开动车子向前。气氛沉沉的,逐渐蔓延开酒味,师傅心中了然,喝酒之后再吹风会导致醉酒,于是摇上自己这边的车窗,默默地行驶。到了目的地,那人掏出零钱给他,下车却连看都不看面前的写字楼,径直走进楼里。穿过玻璃门就是前台,深黑的卫衣,帽檐遮着眉眼,前台的小姐比他矮得多,一抬头便呆了呆,脸泛出红晕,他说道:“我找陆邱庭,他在几楼。”她后知后觉,才说:“……哦,没有预约是见不了陆总的,但我可以帮您问问,请问您找他是有什么事吗?”殷勤地拿起座机话筒。“我来揭发许邵祥。”他这样说。前台小姐自然不明所以,拨电话先给董事助理,照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等对方确认,她抬头问:“请问您的姓名?”面前的人对她不耐烦,皱起眉,口气又理所当然。“我是沫沫的丈夫。”前台小姐愕然,没想会是这么一个答案,那边在催促着,她张着嘴动了动,只得再次重复他的话,半晌挂上话筒,道:“请跟我来。”电梯需要刷卡才能启动,他站在外面,看她拿出卡往墙上的卡机一贴,按下四十五号键,等到她离远了,这才肯进去,电梯门徐徐地合起,他双手捂着橡皮筋,轻轻地摸。这个时间段没人乘坐电梯,他顺畅地到达顶楼,助理守候在电梯门外,对他颔首,领着他到董事长办公室,“先生请进。”陆邱庭在书写文件,他进门的那一刻,才放下笔,看向他,不觉得任何意外,待身后关上了门,许初年摘下帽子。然后,他细细地挽起衣袖。喝了太多的酒,除去耳根有一些红,其他看起来十分正常,但体内叫嚣的偏执暴戾,随着酒精发酵起来,越发的浓重,只有一个念头,陆邱庭却不解,想起不久前母亲打来的一通电话,他脸色微沉:“你来,是为了别的事。”许初年挽好衣袖,才理他:“对。”“我是来揍你的。”办公室外,还有助理的工作区,正在敲击键盘,就感到一阵强烈的震动,伴着摔砸声,吓得余助理身体一抖,等再次传来震动,他如惊鸟忙循着声飞跑过去,在门前迟疑了会,敲敲门,“董事长?”里面摔砸不断。他直接开门,陆邱庭挨了一拳猛往后退,嘴角有了血丝,再咬牙冲上去,又是不分胜负,另外那个人脸上同样见血,他来不及关门,逃回座位打电话通知保安。在她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十几分。派出所叫她来交保释金赎人,说他打架滋事,苏南沫的脑中嗡的一下,霎时空白,她背后涔涔的冷意,跑到路边打车却发觉没带钱,于是急忙回家取了钱,赶去派出所,下车前直接塞给计程车师傅一百块,她跑进大厅里,遇到警察便问:“……你好,我是来交保释金的。”那警察给她指示了方向,“你去那问问。”她照做了,房间里就坐着一位警察,听完她的话,领着她去另个房间。她一颗心悬着,当警察开门,她看见沙发上的人那一刹那,只剩锥心的疼,疼的眼眶一酸盈起泪水,另有两三个警察在办公,他则用手背拭着唇角的血,脸庞带着淤青,乌黑的眼睫颤了颤,慢慢抬起,凝睇着她,随后别扭地转过脸,抿住唇。双手搁在膝上握紧。都这时候了还闹脾气!她看一眼办公桌那的警察,“你好,我来交保释金。”一套手续办下来,她再看回沙发,撞进那微红的双眼里,炽热交织着阴霾在翻滚,直到重新得到她的注视,才乖巧的平息,垂下眼帘,她叹了一声气,上前挡住他,他怔了下,脸就往另一边转。“好了……”抚上他的脸,轻轻地,“我们回家。”转而牵起手,一起出办公室的门,半路忽然手心被狠狠一甩。苏南沫讶然的回头,而他冷着脸,抬脚去大门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疑惑的跟上他再试着去牵,结果还没碰到他手背,就被他眼疾手快地躲掉,这样目不斜视,不让她牵手的对待,还是头次。“阿年。”不放弃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接着就被抽开了。他抽离的气力很大,她根本敌不过。苏南沫困惑的望着他,直到路边打到车后,她先坐进后座,刚跟司机报完地址,肩膀就被一挤,又拱又挤地把她怼到那边的车门。是阿年沉沉地坐下来。她脑袋有些疼,一直在琢磨着原因,小声的唤:“阿年……?”空气里一片寂静,两人挨得紧,便嗅到他衣服上残剩的酒味,一愣,该不会是酒还没醒吧……她的指尖动了动,试探地捉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