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瞧见迎面而来的大夫人,急急忙忙的低下头见礼。
谢家长房夫人张氏是现工部左侍郎的嫡姐,张氏一脉向来淡漠名利。却不曾想张家行九的小公子张九林中了进士,如今十年有余便爬到了工部左侍郎的位置,直接将张氏的门楣撑了起来。
大夫人便是林巧雅口中标志的世家女子,仪态端庄姿色端正,便是在寻常人家也能看出来是个顶好的正头娘子。
“欢儿初来乍到,身无旁物。若是受了大夫人的礼,更是于理不合。”
颜予欢拿不准大夫人的意思,可这鞋子她既不能穿,又无他用,想来定是有别的意味。
“身无旁物,于理不合。”
大夫人踏进屋子,抖了抖衣衫上不曾落下的灰尘,神色淡漠。
“颜姑娘可知,这大夫是老太太差人让我去请的?”
这。。。。。。
颜予欢脸上未有波动,手指却细细摸索起了自己的衣袖。
大夫人这意思,是大夫有什么问题?
她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却不曾想大夫人压根没想着听她的回复。径直走上前来瞧着那大夫肩上的药箱,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
“这便要走了?”
“回夫人话,小人方才替这位姑娘把脉。只是略受惊讶,身子各处并无不妥。”那医女缓声开口,侧脸看了一眼颜予欢的手臂,又斟酌了些许。
“若是要说颜姑娘手臂上的伤,只是些皮外伤。小人看着已经用上了极好的药,想来不出几日定会痊愈。”
“香琴,送周大夫出去。老太太急急忙忙差人让我请大夫,我原想着是颜姑娘初来乍到,让景哥儿带出去做了孽,伤到了身子骨躺着回来了。原不想颜姑娘身子康健,倒是我大惊小怪。”
张氏在颜予欢屋中坐下,忽的抬眉看了颜予欢一眼。
“颜姑娘,就着老太太同你母亲这情谊。我这长房的夫人,好歹也算你个长辈。来你屋中,竟是一杯清茶都没有?”
画春一惊,连忙跪了下来。
“大夫人赎罪,是奴婢疏忽。只是颜姑娘才来这院中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奴婢还未曾准备好备茶的器具。”
张氏瞧着画春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面上更是多了几分淡笑。“原是刚搬过来,也是,我还想着这院子许久无人居住,老太太怎的来了心思。”
“大夫人前来,想必不只是为了送双鞋子吧?”
颜予欢瞧着张氏将她这院中的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便是画春都连带着拉踩,心下也知晓大夫人为何而来。
张氏不说话,只是冲着柳嬷嬷摆摆手,让人将那双云纹鞋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母族张家,如今是朝中正二品的官员世家。你心中必然也清楚,毕竟你父亲走前刚升从二品巡抚,你自然知晓正二品的意义。”
“颜姑娘,世家之间的结交莫过于门当户对,两姓联姻,一堂缔约。你与我而言,并不是我儿最好的选择。”
颜予欢轻轻张开嘴,半晌又闭上了双唇。
她如何不知晓张氏话里行间的意思,旁人都道她哄骗着老太太,这才使的老太太动了心思将她许给谢景和。
大夫人对此不曾大动肝火,可听多了旁人的闲言蜚语,大夫人心中焉能不气?
“夫人,欢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