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的长睫,不安分地快速刷动着挡在眼前的一层真丝。淡淡的山茶花香味,缓缓钻进她的鼻腔。“我闻到和我家一样的沐浴香氛味道了。”南汐带着几分欣喜。说完就感觉到身边人转身的动作,空气中一抹极其淡的微醺木质香飘来。“傅爷。”南汐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期待听到傅凌云的答复。燕雨蝶一脸震惊:“……”南汐能闻到丝巾上的山茶花味,她可以理解。但这位刚来,侧个身的动作,南汐就知道是谁了?她急忙给站在身边的人摆着手,拜托他先站远一点,然后强装镇定道:“你现在想傅爷想到出现幻觉了。”边说边搀起南汐的手臂,绕开身边那位,往门外走,嘴里不忘嘟嘟囔囔:“都会闻味识人了。”真是佩服死了。她怎么一点也没闻见傅凌云身上的味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费洛蒙的威力……南汐:“……”她刚才真的闻到傅凌云身上的味道了。期待落空,她渐渐对未知的黑暗,潮湿的空气变得敏感起来。跟在她身后的人,明显看得出南汐的肢体在逐渐僵硬,她贴在燕雨蝶的身上,导致两个人行走的速度越来越缓。他忍着冲动,一路跟着,护在南汐身后。十分钟后。南汐感觉自己正站在岛屿某处的高地上,底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澎湃猛烈,感觉下一刻就会将她吞噬。“到了看夜景的地方了?”南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连带着声音也一高一低:“我现在可以摘下眼罩了吗?”“等会我们待五分钟可以回吗?”南汐接连问着,却迟迟没等来燕雨蝶的回应。又黑又冷,她好像再次回到了小时候,被人遗忘在乡下的那个夜晚。傅氏集团的慈善活动,受业界各企业尊崇。对偏远乡村孩子的教育资助,就是慈善活动中的一项。南汐作为傅家的养女,有幸参与,也逐渐成了傅氏集团宣传慈善活动的噱头之一。她第一次去乡下,清晨四点起床,坐了五个小时的车。到学校后,配合多家媒体拍照,发捐赠物品,代表演讲……下午五点结束时,她一个累到极致,倒头就睡的小孩年纪,实在支撑不住了。趁着大家收拾活动场地。她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走进了一间教室,南汐心想,她坐在最前排,这么多人抬头可见的位置,总会有一个人喊她。不知睡了多久,猛然睁开眼后。她借着月光起身,仍怀揣着一丝期待。走去开门,门是锁的。走去开窗,窗外有钢筋封着。她喊破喉咙了,回应她的除了窗外凄凉阴森的“咕咕”鸟叫声,就是自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四月份山沟里的冷风。那是南汐第一次觉得天地很大,大到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无法自救,她歇斯底里地哭,闹,愤怒,埋怨……最后,她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恶劣地都用凳子来砸破教室的八面玻璃,黑板内的一块显示屏……仅有的月光,慢慢躲进了云里,外面的动物叫声,逐渐诡异。她蹲在角落冰冷的水泥地上,饥寒交迫,筋疲力尽,体温一点点下降,生命力一点点消失。意识模糊之际,她听见了一脚踹门声,男生还未变声的清亮呼喊:“南汐,别怕,我来了。”她的眼皮有千斤重,实在抬不起来看一眼来人。但未成年的声音,又知道是她,会来找她的,应该是傅奕然……海风吹来,丝巾洇湿的两大片贴在南汐的眼睛上,一阵寒凉,刺得她打了个寒颤。“南汐。”熟悉的声音,让南汐愣了一秒。接着她眼上蒙着的丝巾正在被人动作温柔地解开:“南汐,别怕,我来了。”南汐大脑嗡的一响。这句话……她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僵在原地。就着灯塔上的微光,她拼命睁着眼睛适应,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只觉肩膀一沉,厚重的衣料瞬间挡住了大半冷风,暖暖的。南汐浸满泪水的荔枝眼红得发狠,声线破碎不堪:“傅爷,是你吗?”“是我。”傅凌云不再压抑,双手将南汐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是我,是我……”南汐没有半分纠结,傅凌云回答的是不是她问的问题。只是听到那句让人安心的:“别怕,我来了。”南汐就无比确信,在乡村救她的人,是傅凌云。但这只说明南汐相信是傅凌云救了她,丝毫不影响南汐情绪平稳下来爆棚的好奇心。她打了个哭嗝,推了推傅凌云,拉开距离,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去乡村?”“你救了我怎么后来又不理我?”“你在家都不搭理我,是不是很讨厌我,看见我就烦?”“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傅凌云换了位置,长身为南汐挡风。耐心地一边听南汐问,一边将方巾折了几折,用干的部分给南汐擦泪渍。实在担心南汐吸进太多冷风,才宠溺地打断了她的话:“咬咬,你问题有点多。”南汐这会完全忘了黑,也忘了冷。扬着下巴,撅起的小嘴能栓个小动物了,理直气壮道:“那我不知道,肯定要问啊。”“你不知道的太多了,晚上回去我慢慢讲给你听。”傅凌云很开心南汐会主动问他,哪怕这些是他不想让南汐知道的。但南汐问了,他就愿意告诉她。不过,不是现在。傅凌云眼底升起了赤裸裸地探究:“我想知道咬咬想没想我?”南汐眼睛瞪得圆圆的,打量傅凌云。他还好意思用这个问题吊她胃口了?南汐心里积压了一天的不满,呼之欲出:“我昨晚冻感冒发烧了,没脑子想你。”“今天没发烧,想没想我?”傅凌云摸了摸南汐冰凉的额头,吊足了她的胃口:“答得好有奖励。”:()前任小叔,对我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