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了,晚上好。”
陈鹤年没有戴着黑墨镜,他玛瑙一样的眼眸露出来,脸上顺带勾起一个笑。
那鬼并非他想象中狰狞,它有鼻子有眼甚至算得上英俊,它见陈鹤年醒了,似乎也不意外,就直接躺在了他的身边,鬼开口说话了,它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小先生,你闻着可真香呐。”鬼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发出一声长叹。
这定然是只有道行是鬼,它穿着一身古楼里的戏服,眉眼甚至还有些红彩,嘴唇笑起来的时候,唇勾可以咧到脸颊两侧。
“那你再近点闻。”陈鹤年挺着腰,冲它勾了勾手指。
鬼已是人形,它快速地攀在陈鹤年的身上,而陈鹤年背靠在床头,施施然道:“你想吃我吗?想的话,那就来吧。”
鬼用着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也许觉得他是个傻子,又或许是在怀疑揣测,忽地,它脸上邪邪一笑,吐出一口气,叹道:“小先生,你这样说,我可就舍不得了。”
“这可该怎么办呢?”鬼说着,可它又笑得尖锐,眼珠猩热得甚至露出一副皮开肉绽的本貌,它身上腐烂的疮疤流淌出鲜血。
“是先吃肉呢,还是先剥皮好呢?”
陈鹤年笑着连连问,“你想从哪里咬起?”他自己伸出手扯开衣领,露出一寸颈部和锁骨的皮肤,眼眸盯着它。
鬼笑了,它俯身闻着陈鹤年的气息,那简直跟毒药一样上瘾。
“不如,你让我尝尝你精气的味道。”
鬼缠在他腰上的头发一紧,在腹腔上勒出了细小的红线,它伸手扯在陈鹤年的衣服上,似要替其宽衣解带。
陈鹤年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鬼来说意味着什么,一个香饽饽,洒满酱汁的肉,同样的,他的血,气味,也会让这些阴邪一触碰就有了戒不掉的瘾,恨不得变成蛆虫长满他的身体。
恶心。
陈鹤年的脸色变了。
鬼正陷入进陈鹤年的气味里,一边脸已经凑到他的脖子,伸出了舌头,可还没如愿尝上一口,刹那间,陈鹤年的手掌已经掐住了它的脖子,翻身将它按在床榻上。
“你——!”鬼顿时脸色大变,它的身体正要化成一团黑雾,可却化形失败,被牢牢地捏在陈鹤年的手心里,它额头的青筋和爬虫一样鼓了起来,咬牙切齿的从刚刚的春梦里醒过来。
“你怎么能抓住我的?”鬼的声音如同从膨胀的肺里挤出来的,它眼神怨毒,“你一个小术士,怎么能——!”
陈鹤年另一只手抬起来,他沉默着,啪的一下,手掌直接扇在那鬼的脸上。
这一巴掌让这鬼都懵了片刻。
扇完,陈鹤年才开口:“头发,松开。”
这时,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退,毫无情绪,沉静地成了一潭深水。
这一巴掌直接狠狠地抽在了鬼的脸上,它竟然感受到了疼痛,从麻木变得辛辣。
陈鹤年的手再一次扬了起来,“松开。”
鬼终于动了,它磨着牙齿,连带着脸上的伤疤一起疼了起来,长发慢慢从陈鹤年身上分离。
陈鹤年掐着它脖子那只手,手臂的肌肉绷住,极其沉稳,不显惧意,他说:“裹香灰油炸,或者烧炼成酒,你喜欢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