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咱家流离到这里,能有食有宿就好多了,总是这么难为赵参将,就怕……”
媅媺抄着小手探头探脑一番,才嗤道:“呸——你懂啥子?这叫体己,对他这般说,他才不会与老元那些老头子近了,就舍了我们。”
其实南离头疼的根本不是朱媅媺那些鸡毛蒜皮的破烂事,他愁的是今后的出路。
这些日子同袍兄弟们衣食有了保障,还在他督促下,每日里有张翦、吴大个子哥俩领着操练一番,可他的头脑也得了空闲,反而更加上火:
逃出生天后生死危机似乎暂且没了,但今后怎么办?
这个问号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最难受的是如今两眼一抹黑,丝毫没有外面的消息。这周围的城、乡、图、里都如同人畜死绝了一般,整个基层社会体系完全解体,幸存的人们各自遁入深山、结寨固守,连互通消息都是不敢。
南离寻元辰、席知礼两位一商议,这么不成,还得往远处探听消息。
于是把寨中壮丁还有南离的兄弟组织起来,有熟悉当地地理的元、席二位指点着,南离分派人手,四出派遣三五人成群的暗哨去埋伏探听,意图寻找还有没有流离的难民,以探听外界消息。
果然,此后不断有流落的难民被接应上山,尽管人越来越多,席知礼担心寨中的粮食,但是外界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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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断有流落逃难的难民上山,但带来的消息也是七零八落。
本来还有南明的四川巡抚马乾,驻守内江,号召四乡起事,恢复西营撤离后的州府县城,抵抗清兵,元席二位本来也是为这号令做的准备。
但南离他们上山没得多久,就传言清兵攻下内江,马乾殉国,如今的川蜀大地,已经完全被清兵占领。
如今虽得了温饱,又不须他们去种地,除安排了刘斓儿专司排番侍卫朱媅媺主仆一行,南离可不敢令自家的兄弟们闲散下来,这些二十多岁的汉子十七八的少年吃饱喝足闲起来就要生事,哪怕他曾在纪律严明的人民军队院校代理过区队长管着百十号学员,那时也是这个理。
于是排出严格的操课制度:卯时鸡叫早操,辰时开过简单的早饭,除了守卫值番的都去跟着乡民下地劳作,未时日操,开过晚饭晚操。
南离以身作则,他不管天残地缺哥俩领着一群壮丁怎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热闹,只管督促着有战阵经验的张翦、吴大个子操练自己那几十号兄弟。
操练啥?前后左右,进退行止,牛角号、铜喇叭,大鼓小鼓,看旗进退。
晚上借着月色还要与韩羽、刘斓儿操练各自弓箭刀枪的武艺。
除了这些,他也没想好该练些啥。
总不能指挥他们练舟桥泛水、机械掘壕、无人蜂群……而且还得悠着点儿,真要是大练,这帮兄弟伙食跟不上,谁的身体也扛不住。
谁知只十余日下来,做过知县练过乡兵的元老爷子开便已始暗自点头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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