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潮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宋时眠不想麻烦厉潮,自己摸着朝门边走过去,才到客厅,手臂就被另一只手牵住。
这么一会过去,厉潮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怎么不叫我?”
宋时眠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最后是厉潮牵着他开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提着水果的女人。
“你好,我是隔壁刚搬来的租客,今早搬家声音有些大,没打扰到你们吧?”
宋时眠愣了瞬,条件反射的朝隔壁的方向看去,结果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是隔壁2602吗?”
“对,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女人把水果递过去,“一点小心意,以后还望多多光照。”
厉潮收了水果,和女人寒暄了两句,把门关上的时候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宋时眠表情有些发愣。
他摸出一个橘子,塞到他手里,问他,“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宋时眠捏了捏手里的橘子,还没从换了新邻居的消息里缓过神来。
“我记得隔壁以前住的是个男的,怎么没多久就换人了?”
厉潮动作一僵,几秒后才把宋时眠带回客厅。
“租房而已,换来换去正常。”
宋时眠坐在沙发上,顺手把手里的橘子剥了,微微叹气,“也是。不过之前隔壁租客的那个男人对我挺好的,我刚瞎那会,进出门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帮我按的电梯,快递、外卖也是他帮我拿的。”
他垂下眼,往嘴里塞了瓣橘子,偏酸微涩。
那是他刚确诊全盲的第二个月。
赵广和陈盼夏带着他跑遍了国内大大小小有名的医院,家里的存款也消耗得差不多,可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好消息。
他买了根导盲杖,在敲敲打打中从黑暗里站起来,拒绝了赵广带他回去的好意,独自一人回到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家。
可他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冰冷空旷的屋子和无边无际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黑暗,足以悄无声息地瓦解掉一个人的意志力。
那段时间的宋时眠无疑是崩溃的。
他试着跟自己和解,可身体不断碰撞的淤青总是在提醒着他——
不一样了。
无论是他,还是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他几乎夜不能寐,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
第四天,隔壁就搬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