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在考校气力、筋骨,只不过多了一分掌控细微的能力。”
柴青山捻着三绺长须,淡淡道:
“开何种弓是看筋骨强弱,能射多远、射几次,是看气力长短,这些都是外炼本事。
如何命中靶心,就很考验内炼的功夫了。
单纯力大,或者气长还不成,要做到收发自如,才能箭箭中靶心。”
魏教头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开弓是练力第一法。
哪怕在上古年间的争鸣大世,儒家先贤也将射箭列入君子六艺,用于强身壮骨。
“杨休来了。此子果真是个天生的兵家种子,命中有杀伐气,难怪会被凉国公看中,收为义子了。”
忽地,柴青山眸光一缩,定定看向踏进内院的枯瘦青年。
后者本来眺望靶场,似是感应到什么,脖颈一转,彷如凶狼回首。
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精光爆绽!
“好枭烈张扬的气势!”
魏扬同样感慨道。
他是三境换血武者,身经百战的悍卒老兵,自然不会惧怕那狼顾之相。
但换做常人,没受过血火熏陶。
只怕会心里发虚,直接被压住一头。
“看他如何表现了。”
柴青山面色平静。
靶场内,郑玉罗刚刚完成初试。
他手持乌木弓、白牛弓皆是贯穿靶心。
唯有那口铁胎弓,因其筋骨稍弱、气力不济,难以挽成满月,射出五百步之远,十发玄金箭只能中三四次。
“郑兄,那人便是杨休?”
有人用手指了指问道。
“没错,正是他,神憎鬼厌的一条疯狗。”
郑玉罗转头看去,脸色有些难看。
他虽然说是要为朋友出气,入太安坊的讲武堂狠狠打压杨休,最好能抢了对方的功名。
可当真碰上了,心里仍然有些忐忑。
杨休这人,武功并非同辈中最拔尖的。
可他生性凶悍,睚眦必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时候被其他国公家的将种勋贵围殴,也不回去告状。
只等晚上挑落单的,抓住砖头棍棒就往死里打。
最惨的一个,便属越国公家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