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推开旁侧一扇小门,那是个卫生间,里面一样格局很大,现代洁具应有尽有。青玉般的地砖,极显高贵奢华,是近些年青砖改造砌成的,外观做了木雕的设计,和木楼已经融为了一体。沈逸矜感叹了下,眼里仿佛看到了祁渊这些年生活在老宅里的光景。吴妈回头送了一套浴袍过来,沈逸矜洗完澡,穿着不太舒服,开了祁渊的衣柜,指尖一件件挑过,最后拿了件棉质的白色衬衣穿了。窗外,黑色屋檐重重,晚风送来荷塘的清香,走廊上有孩子追逐跑过,整栋楼都跟着晃动。电话响了,是夏薇打来的,问沈逸矜在哪,怎么还不回家?夏薇最近和祁时晏又和好了,经常夜不归宿,但今天祁家有事,祁时晏来了老宅,夏薇便只能一个人在家了。“我在老宅。”沈逸矜和她聊了会,告知了自己的行踪,“今晚不回去了。”夏薇笑着调戏她:“哦哦哦,今晚这是要与心爱的男人同舟共济了啊。”沈逸矜笑:“你也来啊,你心爱的男人不需要你同舟共济吗?”夏薇叹了口气:“我们这种关系,这种场面怎么见得了人?”语气里多了无奈和惆怅。沈逸矜这才想到,祁渊今天那个吻里的疯狂劲是为了什么?他不愿意把她藏起来,也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想法。他要的是和她在任何地方光明正大地接吻,光明正大地带她到长辈面前,留宿他的房间。“你看见孟荷了吗?”电话里,夏薇又问。沈逸矜视线落在旁边书桌上,心不在焉:“没注意。”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挂了电话。书桌上,摆着一些书,全是英文版心理学的资料,沈逸矜随手翻了下,里面黑笔红笔划了很多圈圈杠杠,写满了注解,有中文有英文。是祁渊的字。这便是他去美国学习的成果吗?那些字往眼睛里扑,沈逸矜仿佛看到一个虔诚刻苦的学生。书底下有一本厚厚的牛皮纸包装的打印稿,抽出来,翻开一页,只扫一眼,沈逸矜便认出是自己的病历资料。内心剧烈震惊。她从来没有这么直观地见过自己的病历。而且上面也一样被黑笔红笔勾出很多圈圈杠杠,好像自己被剥开了衣服,被祁渊一寸一寸凝视过。沈逸矜指尖颤抖,合上牛皮纸,气都忘了怎么喘了。桌上还有一个电子影集,和ipad差不多大小,她按了开关,里面自动播放起一张张照片。全是她和祁渊的。有江远廷婚礼上的,有在她出租屋吃饭的,还有在仙溪镇的。嫁衣,凤冠,泪眼婆娑。那些事,好像已经很久远了。最后一张,是祁渊一身红衣蹲在地上,咬着拳头痛哭的照片。那削薄的脸上,眼角猩红,两行白得发亮的泪水流进指缝,和着咬破的地方淌出的鲜血,蜿蜒进腕骨。多么伤心欲绝的一个人。沈逸矜摸了摸那上面男人的脸,又摸了摸他流血的手,心里上来一点情绪。是心疼。外间门上有轻微转动的响声,估计是祁渊回来了。沈逸矜一看自己的衣着,慌忙收起书和资料,往床上钻,不料脚上男人的拖鞋太大,转身时不小心磕到地毯的边角,旁边正好又有椅子绊了下,整个人一个狗啃式摔在了床上。祁渊走进来,眼前一幕就是女人半个身子趴在床上,两条腿洁白如玉,一条撑在地上,另一条则屈起膝盖,脚尖朝天高高翘起。而她身上宽松的白色衬衣和贴着肌肤的一抹黑色丝薄,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妖娆,魅惑,要多勾人有多勾人。祁渊胸口一股热气,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烧得不行。他扑上那团火,修长手指捏住白色衣角,收紧了往掌心卷,沉哑的声音伴着湿热的呼气喷在人耳边:“小妖精,穿成这样想诱惑谁?”沈逸矜刚才摔下来的时候,脑子宕机了一瞬,此时想爬起来,又被男人声色欲气地困住了。所经之处,如电流划过,又痒又麻。她笑着躲他,四肢并用地推拒他,又如花枝儿经不起摧残,柔弱的被折在怀里。闹到脸上飞红,沈逸矜闻到男人身上的香烛味,拿脚踢了踢人:“快去洗澡。”同时,手心里被塞了个东西。沈逸矜低头看了眼,脸上更羞了,脚上更用了力去踢人。祁渊狭长的眼眸盛满了笑意,受用地挨了两下踢,很听话地说:“我现在就去洗。”沈逸矜将手里那东西朝他丢过去,祁渊笑着接住,俯下身,拎开她的衣领,痞气十足地塞进去,贴在她胸线上,眼尾狎昵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