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道歉或感激的话都似乎不合适说,她怕给人产生误会,迟疑了片刻,准备告辞。沈逸矜四周扫了眼,随口问了句:“老刘呢?”祁渊懒洋洋地吸了口烟,回说:“去给我买烟了。”男人吸烟时下颌微抬,修长手指放在薄唇边,那烟头上骤亮的橙红,像是烟得到他亲吻的喜悦鼓舞。而他一口烟下去,喉结耸动,那侧颜在淡薄的天光中性感成一个剪影,又痞又帅。沈逸矜看他一眼,不小心和男人对视上,只得说句话:“少抽点烟吧。”祁渊耳根子一动,绷紧了唇角才丢出来几个字:“还想管我?”“不是。”沈逸矜自觉失言,抬手勾了下后脖上的头发,借着那里有点痒转移情绪,可勾完后,又后知后觉自己这动作有点像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赶紧放下手,看了眼单元门,说:“我进去了。”祁渊已经被她勾得丢盔弃甲,再硬气不起来,他走近了两步说:“我送你。”沈逸矜别别手:“不用了,就几步路。”祁渊这才收住脚,站定:“那行,我看着你进去。”然后,他就真的看着她,看着她纤瘦的身影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再没了克制,肆无忌惮,又无比眷恋。而那个身影因为看得太久,印在脑海里,再没挥得去。回到家,祁渊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在新楼梯上坐了会。手指轻轻摩挲过踏步毯,触感柔软,馥郁大气的花纹,萦绕木料的自然香气,好得无可挑剔。想起先前沈逸矜站在车旁,眼里是刚醒又未醒透的惺忪,有着最天然的软萌,马尾辫松散在后颈上,起了一圈毛边,在凌晨的轻风里飞扬飘动,是最迷人的娇俏。她抬眼,抿唇,她眨眼,翘唇,她藕玉般的胳膊抬在脖颈上,偏头想着事情,眼里似有若无的笑。她不知道,那发丝在她指尖里有多欢悦,欢悦得他想要替代。她总是这样,有着太多撩人不自知的地方,太多,太多……祁渊唇角牵起一个弧度。他将油画婚礼吊兰搬去了阳台,客厅里拉开茶几,睡在了新铺的地毯上。第二天早上吴妈来,吃惊地看着男主人从地毯上起床。后来,吃过早饭,祁渊去公司,半道又折回来,吴妈正在打扫卫生,诧异地问:“是有文件落家里了?”祁渊没吭声,径直去了阳台,将那盆油画婚礼吊兰搬回来。吴妈发出揶揄的笑,没想到祁渊这么上心,这么点小事竟然亲力亲为,都不要她插手。她看着男主人将吊兰小心翼翼放上花架,忍不住讥他:“先生,太太骗你的,你还真的当真啊?”祁渊睇了眼风过去:“你不懂。”说着,重新换鞋出门走了。吴妈是不懂,祁渊这是个愚忠的行为,他无非就是想告诉沈逸矜,他现在有多在乎她的话。闻哲语的新工作有着落了。猎头公司给他物色了三家公司,两家平平,第三家非常强,是望和集团,而且薪资职位给得很高。“望和集团?”闻哲语看着资料,匪夷所思。“是的。”猎头公司给了他联络人的联系方式,竟然是于决的。闻哲语:“……”后来,他抱着好奇心去见了面。约在一间茶室,没想到房里坐着的人除了于决之外,还有一个人,是祁渊。祁渊对闻哲语并没有好感度,何况还吃过他的拳头。但于公,闻哲语年纪轻轻,工作能力不差,而且三观很正,冲他放弃高薪,辞了心术不正的严浩,就足以令人欣赏了。于私,闻哲语是沈逸矜身边最熟悉的人,祁渊对闻哲语解除了情敌的警铃,再不疑心他俩之间干兄妹的关系。但是他知道,闻哲语对沈逸矜的保护和影响都很大,要追回沈逸矜,闻哲语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会成为他的助推器,用不好,便是绊脚石。闻哲语在见到祁渊的时候,也料准了他的用心。闻哲语冷笑了声,说:“祁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不喜欢公私不分,也做不到工作之外还为你效力,所以……”他坐在祁渊对面,推了下面前高薪职位的资料,拒绝的话不言而喻。祁渊看着他,很淡地笑了下,抬手握起茶壶,慢条斯理地给他添了茶,而后是于决的,最后才是自己的。闻哲语不了解他,但于决了解。祁渊谈工作的时候,很少言笑,手腕铁狠,总是一丝不苟,而主动给别人添茶,更是不可能的。但他现在都做了。这其实不是为闻哲语,而是为了沈逸矜。祁渊对闻哲语说:“聘你进望和,是要你负责西江郡的项目,想必你已经知道西江郡的股东里有沈逸矜一份,难道你不希望她将来的收益里有你一部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