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只觉得自己握着刀的手越来越重,身上仿佛灌铅了一般,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无比吃力。可围攻的人们,也早已心惊胆战,只是围着李长空,却无一人敢上前送死。这还是人吗?他们的心头,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怎么?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怕了吗?”李长空单刀杵地,脸上带着傲然之色。可就在此时,灵蛇剑诡异的从地面再次钻出。这次,李长空的动作慢了半拍,在跃起的瞬间,还是被灵蛇剑的锋刃,刮出了一道口子。显然,在消耗了李长空大量体力之后,绝剑又一次出手了。他并不在乎李长空说了什么,言语何其犀利。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但是你死了,我还活着,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眼看着李长空受到创伤,霸刀以为自己抓住了机会,连忙上前,手中的大刀朝着李长空怒劈而下,一幅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霸刀,不要冲动!”看到霸刀就这么直挺挺的冲了上去,绝剑的脸色狠狠一变。他忽略了李长空的功法中越战越勇的特性。可他却已经来不及阻拦了。果不其然,霸刀还没等靠近,半空中的李长空连着斩出数刀,霸刀的身上,顿时爆出了无数血花!如果不是李长空连番大战,损失了太多的体力,恐怕现在的霸刀,已经在他的刀下,变成一片碎肉了。“玉门家主,凌虚子,你还不上吗?这个时候,谁要是再拖拖拉拉,可就真杀不了他了!”周围的士兵,跟各个门派的子弟,已经到了说什么都不会上的地步。他也怕死,自然不会上去送死。于是只能窜动着玉春水跟凌虚子,让他们两个人上去送。但能成为一派之主,谁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绝剑是怎么想的?“绝剑,我刚刚跟他对拼了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眼下你们二人相对完好。要不你们主攻,我辅攻,你看如何?”凌虚子率先开口,还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生怕一会儿李长空若动手,这两个人先把自己给卖了。只差一步就能击杀李长空,可没有人愿意先死在这个地方。“凌虚子,这里你修为最高,若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上去跟他打,能挨得了他几刀?”玉春水也没有受什么伤,但还是梗着脖子:“你若不上,咱们仨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反正我们玉家在天启国朝中有官,今日之事就算延误了,也找不到我们的麻烦!”“你们也看见了,我根本不善近战,上去不是送死?”三个人似乎都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但却都不能说服对方谁先动手。场面竟然诡异的僵持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李长空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良久之后,他的笑声才慢慢停歇。“知道吗?你们若协力,本可不会跟我战至此刻。可就是因为你们彼此之间相互算计,相互猜疑,才让我生生拖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李长空脸上带着笑容,却摇了摇头:“人性的背后,当真是白云苍狗。”“不错,人性的背后,的确是白云苍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邪魅的声音,突然在李长空的耳边响了起来。紧接着,半空中一道巨大的金色掌印从天而降,落在了苏昌河等人的身上。苏昌河等人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炸成了碎片。伽摩的身形从天而降,落在了李长空的面前。其他五贼则是站在了他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伽摩,李长空那已经逐渐涣散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抹嘲弄:“你就是宁国的罪魁祸首,欲教之主伽摩是吗?怎么?高高在上的你,准备在我的面前搬弄人性了?”“人性无需搬弄,就像现在的你,为了感动自己,为了你那些敬仰你的人们,一人一刀,夺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就像你说的,人性的背后,是白云苍狗。”伽摩的脸上,带着一抹冷笑。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嘲弄,那不光是他的眼神,也是屏幕之外纪明的眼神。他在键盘上敲击着,仿佛成为了伽摩的嘴替:“我很好奇,你感动的地方在于什么?杀了这么多人,你心里不会有半点忏悔吗?”“自诩洞悉了人心的你,也会对人心产生困惑吗?”“你并不了解我,我对人心一向非常的好奇。人总能为了欲望,做出连我也想象不出来的事情。正因为人心充满了变数,所以才会成为我的乐趣所在。”伽摩的语气依旧十分轻佻:“你在这里抵挡大军,给那些逃出城的百姓争取时间,也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吧?我想看看,待你死后,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他的信念会不会因为你的死而崩塌。”“他并非任由你玩弄的人性傀儡,而是在这倾危世道之前,最后的一缕灯火。”李长空的脸上,满是傲然之色:“他定会代我除去你,哪怕宁国覆灭,哪怕天启国将会占领这片领土,也绝不会允许你这般人祸乱天下,玩弄人心!”“呵呵,让天下人敬仰的侠客,追寻顶峰的剑客,若心怀了恨意、崩塌了信仰,他还能看见自己前行的道路吗?”“谁知道呢?试试看呗。”李长空话音刚落,突然脚下一阵阵火光冲天而起,整个河阳城,竟然瞬间被熊熊大火所吞没!“从此,世间再无宁国,亦无河阳。”在被火光吞没的瞬间,李长空双膝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李长空愿以一死,为他带去一场火凤燎原,吞噬他心中的迷茫,点燃他那颗为了天下的侠义之心。”六贼的身形,瞬间出现在了河阳城的城墙上,那里并没有被火焰所吞没。看着被火焰吞噬的李长空,以及惨死的各路敌军,伽摩的脸上平静无波,没有怜悯,也没有震惊,只是有着一份期待。“谷月轩,能打破我认知的那个人,会是你吗?”:()黑神话:吾名三葬,葬天,葬地,葬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