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打着哈欠说:“差不多得了,大热天的,歇会儿。”
迟苦不发话陶淮南不敢动,老老实实把最后几个单词背完,小声说:“我背完啦。”
“去吧。”迟苦这才松了口。
陶淮南放下书,去洗手间找哥。他哥正在洗漱收拾,陶淮南站在他身后摸摸他后背。
“你不要太累。”陶淮南垂着手趴在他后背上说。
“不累,”陶晓东嘴里叼着牙刷,另外一只手背过去拍了拍他,“别瞎操心。”
哥哥和黄哥又开了家新店,规模大了一些,店里除了哥哥以外也有几位其他的纹身师。陶淮南和迟苦偶尔也会过去,那边有个休息室,他俩在里面学习或者睡觉。
哥哥好像赚了些钱,但是他太辛苦了,陶淮南心疼他哥,不愿意他总这样拼。
陶淮南顺着他哥的侧腰往下划拉着摸了两下,问:“我怎么感觉你瘦了?”
“我哪年夏天不瘦?”陶晓东边吐着泡沫边说,“天热懒得吃饭。”
陶淮南还想说几句,但一想想说了也没用,又咽回去了。
记忆里年少时的夏天连燥热里都透着闲适。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冒着凉气的冰西瓜,以及插着吸管冒着泡的玻璃瓶汽水儿,还有傍晚热度退去后的微风。
那会儿的陶淮南格外喜欢夏天。
晚上吃完饭迟苦偶尔带着他出门去小公园里跑跑步,这个时间的风吹在身上又凉快又舒服。陶淮南身体不那么结实,抵抗力差。迟苦带着他在公园里绕着湖跑一圈走一圈,这么两圈对他来说都很吃力。
跑步没法牵着手,陶淮南只能自己跑。迟苦跑在他前面,他只需要跟在身后就行。迟苦跟小时候一样结实得很,他可能是小时候跑多了,两圈对他来说跟玩一样。
陶淮南跑不下来就开始耍赖,喊两声迟苦,要是不搭理他就站原地不动了。
迟苦回头,见陶淮南边慢慢走着边用手背擦汗。
“快点。”迟苦不让他停下来。
“跑不动了……”陶淮南喘着气,觉得胸腔都疼,“我不跑了。”
“这才半圈,”迟苦皱着眉,“别懒。”
陶淮南平时使使劲能跑一圈,今天才一半就说累。陶淮南边喘边说:“我今天吃太饱了?真的跑不动啦,喘不过气。”
他向来理由多,迟苦不跟他啰嗦,接着跑了起来。
他速度不太快,陶淮南能跟得上。但是今天真的累,没骗人。
勉强跟了一段,喉咙和胸口都疼,心里也别着劲,跟迟苦有点不高兴。从小就是迟苦管着他,但有时候真的管得太严了。陶淮南多数时候都听话,可毕竟还是小孩子呢,有时候累了疼了也有点小情绪。
路过一处唱歌的老人团,等迟苦发现陶淮南没跟着他的时候都过半天了。
迟苦一回头发现陶淮南人没了,当时就拧起了眉。
按原路跑回去发现陶淮南站在斜坡上背倚着一颗树,呼哧呼哧喘着气,由于跑步脸胀得红,这会儿绷着下巴,眼见着是有情绪了。
迟苦站在斜坡上,离着陶淮南大概十米远的距离,就站着,一声没吭。
陶淮南知道他在,听见了。
两人僵持了好半天,陶淮南抹了抹头上的汗,先开了口:“我真的跑不动了啊。”
迟苦胸口也一下下起伏着,脸色难看得很。这也就是陶淮南看不见,不然他肯定要害怕,他胆子还是小,怕人生气。
迟苦一直不说话,陶淮南不再靠着树,自己慢慢走了上来。迟苦眼睛盯着他上来,陶淮南脚一迈到石头路上,迟苦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