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我,一会儿就回来。”迟苦抬抬胳膊,甩开他。
“不松。”陶淮南又抓上他搂住了,“小哥陪我。”
“小迟别去了,”陶晓东也说,“你俩在家吧。”
如果说这个家里兄弟三个都倔,但迟苦绝对是最倔那一个。他说什么事儿一般都改不了,认准了什么都一条道跑到黑。
陶淮南害怕得很,嘴上说着要让人陪,其实是怕迟苦去打架。迟苦打起来吓人,陶淮南怕他打别人,更怕他吃亏。
可到底也没拦住。
迟苦主意太大了,人也聪明,又犟。他太难管了。
其实陶淮南不知道,昨天在医院他醒过来之前,他做那些检查迟苦也都做了,陶晓东推着一个扯着一个,俩弟都不省心。
迟苦浑身伤,有条伤衣领都盖不住,一直延伸到脖子和下巴,看着像抽出来,眼眉眼眶处也有道明显血痂。迟苦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干巴巴,脸色也难看,嘴唇全都干裂了起皮。
喘急了走快了都咳嗽,咳起来时候脸色刷白,拧着眉。
这么看着他比陶淮南狼狈多了,陶晓东昨天乍一看到他吓了一跳,恍惚间好像看到迟苦小时候了。
他根本就没像电话里跟陶淮南说那样躲着迟志德。
他何止不躲,他还故意招迟志德打他,挑衅他往死里打。
老师看见迟苦这个样子也很意外,关切地问他是怎么了。
她既然和黄嫂关系好,自然知道迟苦不是陶晓东亲弟弟,看迟苦这样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陶晓东手搭着迟苦肩膀,说:“没事儿。”
雷老师直接把陶晓东领到纪律校长那儿,教导主任和另外一位副校长也在,分别跟陶晓东握了手,几个人一起看了监控。
监控拍得明明白白,那男生拎着拖布去水房,没一会儿陶淮南自己摸着进去了,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那个男生拎着拖布出来了,脸上还带着激动神情,边走边扯了扯衣服。又过了半个小时,迟苦才找了进去,陶淮南是被迟苦背出来。
别都不用说,就这一段视频放出去,对学校来说就是巨大丑闻,校园暴力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最可恨,何况还是个看不到学生,这事传出去对学校影响太不好了。
教导主任跟陶晓东商量着:“要不这么着,把学生家长叫来,让他们该赔偿赔偿,学校这边该处理处理。”
“赔偿不用,也不用叫家长来,我不见。”陶晓东指着屏幕,“赔偿我一分不要,我来不是为了这个,我这人就较真儿,我就想问问,这种学生学校打算怎么处理?”
陶晓东也从这个阶段过来,不懂事儿时候也没轻打架。但是打架归打架,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互相骂两句打一架都正常,他们那会儿管不学习爱打架都叫小混混,可小混混也从来不捏软柿子,都是硬碰硬,不管到什么时候欺负不能还手都上不了台面。
陶晓东跟校方说话,大人有大人处事规矩,孩子有孩子做事原则。
他们没注意到迟苦看完监控视频就开门走了。
正值课间,每个班门口都有几个男生靠着窗台说笑着闲唠嗑。迟苦走到一个班门口,也没管班里那些学生看着他视线,边咳嗽着边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从门口第一排拽了把椅子。
走廊靠着几个男生都面色不善,这里面不止一个跟迟苦有过节。他们盯着迟苦,其中只有一个眼神不敢往他身上落。
迟苦提着椅子从教室出来,动作没停顿,径直走到那个男生身前,脸上突然发狠,胳膊一扬,椅子照着那男生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