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她柔声问,原先抚着司徒延卿眉头的指顺着那张清美的容颜一路下滑至领间,而后双臂轻揽环绕住了青年颈项:「是我不好……对不起,少允。」
「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自个儿心绪有些不顺罢了。」
瞧云梦面露忧色,司徒延卿含笑摇了摇头示意她无需介意,心下却在抬手回拥住怀中温软馨香的躯体时,因这么个本该无比熟悉的举动而起了几丝异样。
——那晚,他也是这般倚靠在楚越怀中吧?
感觉到云梦微微撑起身子将唇凑近,他没有躲开,却在四瓣相触之际忆起了那日在茶肆中的情狂。
『卿卿……』
伴随着那仿佛于耳畔响起的呼唤,他熟练地品尝着女子的芳唇,充斥于心底的,却是浓浓的失落与空虚……足称郁郁的心绪让本就只是来此做做样子的司徒延卿更没了缠绵欢好的兴致。感觉到云梦已经伸手解了他衣带,他才刚抬手按上女子柔荑准备阻止对方,怎料房内的窗户却于此时由外而启——青年心下错愕间抬眸望去,竟就这么见着那个总在他心头徘徊不去的身影由窗外跳进了房中!
这一下异变突生,不单是司徒延卿,连云梦也不可免地为之一怔——只见楚越面带怒色,气势汹汹地便朝二人走来,明显像是醋海生波的情况让云梦心下一慌连忙加以拦阻,但楚越却只是一个闪身便轻松避了过、大步上前伸手便朝司徒延卿抓去——
脱口的惊唤未完,便因眼前的景象而戛然休止。
楚越确实一把抓起了司徒延卿,可那理当一把揪上青年衣领的掌此刻却正紧紧环住了青年腰肢、本该出声喝斥争执的嘴则牢牢堵在了青年唇间……明显可称之为拥吻的场景让这位上京第一名妓瞬间呆滞,足过了好半晌才明白了什么。
这情况的确可称作是醋海生波,只是生波的原因却不是自己,而是少允。
而且……此刻正被楚越搂在怀中恣意索吻的少允,没有一丝反抗。
理解到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云梦当下只觉脑中一阵热血上涌,而终是两眼一闭、逃避般就此晕了过去。
躯体倒地的声响瞬间惊醒了原自缠绵着的两人。这才想起自个儿还在梦华楼中、身旁还跟着个云梦的事实,方才给楚越吻得有些忘我的司徒延卿心下暗叫不妙,正想推开对方去扶云梦,腰肢却给醋意大盛的男人紧紧锁了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楚越,放开我——」
「我不放。那女人昏了也好,还省了我出手的工夫。」
「你胡说八道什么?让一个姑娘家在那晕着成何体统?」
听楚越语气忿忿,大有将云梦就这么放着不管的意思,司徒延卿双眉微蹙轻声斥道,「你要吃醋大可不必。就是你不摸上楼来,方才我也准备要离开了。」
「卿卿——」
虽说先心生不满的是自个儿,可一听着司徒延卿动气,楚越原先的愤怒便立时转为了讨饶:「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只是见着她那般偎着你,心里便觉十分不痛快……这样好了!不如你先在这儿坐着,由我将人搬到榻上去?」
「……也罢。」
知道这已代表着他的妥协,司徒延卿也只得认命地颔首答允了他的提议。
只是望着楚越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将女子搬到榻上的那副模样,思及二人还曾为成为云梦的入幕之宾而「争风吃醋」的事实,司徒延卿心下几分感慨升起,却旋即因接下来须得面临的善后问题而头疼了起来。
说穿了还是他意志不坚吧?明明还有云梦在旁,他却一见着楚越便心神失守、一被楚越搂着吻着便意乱情迷失了理智……虽说云梦也不是多嘴之人,可这场面给人见着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若非云梦一时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刻下怕也没有这份闲心在那儿东想西想的了。
心下思量未断,一双臂膀却已于此时由后环抱住腰际,却是楚越将人安顿好后又自腻了过来,英伟面容亦随之亲热地靠上了青年肩头。
「卿卿、卿卿……你知道么?这一个月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好几次都想来个夜探司徒府,只是怕万一惊扰了守卫会让你为难才作罢。今日听说你上梦华楼,正好那帮兔崽子听我得了赏赐一直要我请客,这才觑得了机会同你相见。」
楚越低声倾诉着连月来的相思之苦,双唇却好似想弥补这之间的空缺般极不安分地留连于那白皙而优美的侧颈及温润的耳垂间……如此举动让司徒延卿身子立时为之一酥,先前始终沉寂着的欲念亦隐隐有了窜动的迹象。心下复杂之情因而更盛,他苦笑了下,却没有阻止楚越的动作,而是眸光微沉、双唇轻启,问:
「你知道我是刻意的,不是么?」
看似有些突然的一句,所指的却是两人没能私下相见的因由……听着如此,楚越本自偷香着的动作因而一顿,环抱着青年的力道却反倒更收紧了些。
「我知道。但我也同样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若说那天在茶肆中告白之时还只是疑心,这一个月来,你的眼神、你的反应便是让我得以真正确认的理由——既然如此,我所需要的也只是等待你接受的耐心和持之以恒的毅力而已,区区一个月哪算得了什么?」
他将唇靠在青年耳畔低声道,言词间却全无一丝不满,音调亦是无比坚定。「况且,每次望见你刻意避开我时神情间所流露的挣扎,就知道你其实比我更来得难受许多。看着你这般,我心疼都来不及了,又岂会有丝毫的责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