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一共放着三封信封,其中两封已经上了火漆印,思索良久,裴温打算用掉这最后一封,写给江渝。
他劝盛明炀要放下,于是他自己也打算放下了。
他和江渝从前的那一切,记恨的、嫉妒的,他都不打算再要了,他希望自己能够走的体面,而江渝也是真心对待盛明炀。
可写到头来,裴温自己也摇了摇头,不禁对着信纸失笑起来,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在写给盛明炀一样。
字里行间,书写的全是同盛明炀有关的一切。
他的喜好、忌口、饮食和作息习惯,写着写着,他又觉得自己此番举动的多余,江渝和盛明炀到底同窗三年,盛明炀的事情,他了解的也不比自己少。
再加上,就算江渝真的不懂,盛明炀对他也总是迁就包容有耐心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盛明炀对江渝发火的样子。
每次江渝一出现,盛明炀的目光就再也进不去其他人了,在自己面前无所顾忌摔东西的场面则更加不会出现,盛明炀甚至连声音都会不自觉低了几度,像是生怕动静大一点,就要把人吓哭似的。
所以这封信到底要不要寄出去呢?
啪嗒啪嗒,裴温还很疑惑,怎么屋子里漏水了吗?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水啊,他怎么就又哭了呢?
裴温慢慢的,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用手遮住满脸泪痕的脸,像是濒临破碎的蝴蝶。
十年啊,那可是他喜欢了整整十年的人,裴温心如刀绞,像生吞了全天下最浓的苦瓜汁,涩的令人窒息。
“裴温!裴温你在屋里吗?!给我开开门!”
裴温连忙抽出纸巾擦眼泪,剧烈的敲门声不断,段尘朗这个时候找过来干什么?
他现在是段家唯一的掌权人了,此时难道不应该在江渝的宴会上吗?那可是接触更多人脉资源的好机会。
裴温抓着这最后一封信,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被人急切的从外面打开了。
猝不及防的对视让裴温和段尘朗均是一愣,尤其是裴温,段尘朗怎么会知道他家房门的密码的?
裴温警惕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段尘朗手里拿着一份档案袋,他心里装着事,显然没注意到裴温的异样,大跨步上前捏住裴温肩膀,把他抱进了怀里。
裴温大脑短路了片刻,被他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便迅速的推开了他。
“你干什么?!”
“啊,抱歉抱歉”,段尘朗有些羞哧,“我以为,你被盛明炀下了迷药,锁在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