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恙觉得,他想叫的其实只有苏砚,其他人不过是幌子。
可是苏砚偏偏还很不解风情地跑来问他要不要一块去,他本打算一如既往的拒绝,话都已经到嘴边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别浪费精力了,人家七皇子将来是要入主东宫的,哪有功夫跟我们瞎闹。”郑锐讪讪地哼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苏砚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爹说我将来也是要去东宫的,可我还是有很多功夫跟你们瞎闹呀。”
“……”郑锐神情都扭曲了。
“噗……”李无恙忍不住笑出了声,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意,“说的也是,那我就陪你们瞎闹一回好了。”
郑锐那副有气没处撒的模样,李无恙日后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畅快得很。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皮影戏,是那个著名的武帝金屋藏娇的故事。
戏末,期期艾艾的“长门赋”萦绕在耳畔,苏砚在他身旁嘟着嘴埋怨,“这个故事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他点头附和。
“李无恙,你以后绝对不可以这样的!”
“……我可没答应过要为你造一座金屋。”
“……”她嘴嘟得更高了,甚是委屈。
他不由自主地就妥协了,“但是我会待你好的。”
“嘁,待我好的人多了去了,我爹、我娘、我哥、湘湘、郑锐哥哥、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她掰着手指数了一堆,就连隔壁邻居家的狗都没放过,实在数不出了才朝着他不屑地扬了扬眉,“你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啊。”
李无恙想了很久才道:“你还是去找他们吧。”
…………
……
好想掐死那时候的自己!
这个念头迫使李无恙醒了过来,他讷讷地眨着眼帘,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蹙着眉心转眸打量起四周,看起来他好像是在行进的马车里,阵阵颠簸晃得他伤口有些疼,借着微弱月光能看到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
熟悉的话音从前头传来……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是苏砚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他却瞬间安心了下来,半抬着的头又一次倒了回去,静静聆听着外头的动静。
片刻后,尔鹤的声音响起,“问你什么?”
“究竟宋知然的死是不是跟我有关,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边说,苏砚边伸出手从尔鹤手中接过缰绳,拉慢了速度。
尔鹤愣了愣,笑道:“有什么可好奇的,就算跟你有关,那你也一定是被利用的。”
“……”没错!就是这样!娄阁那个杀千刀的最好是别再让她碰到,否则她见一次打一次!
换做是之前,苏砚一定会这么说,装疯卖傻、攻其不备是她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可是现在,面对着尔鹤那副坚信不疑的模样,她翕张着唇却愣是一个字都挤不出。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尔鹤伸出手,硬是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肩上,轻轻拍了几下,“来吧,肩膀给你靠,要是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好了,反正也没其他人在,我不会笑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