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冬卿有气无力,“谢谢王爷夸赞。”
“确实是夸你。”
“?”
庄冬卿抬头,岑砚还是在笑,但同平日他见到的冷笑,皮笑肉不笑,很不一样,现下这笑,彷佛是从他眼底里透出来的,显得整个人都温和可亲多了。
是,真的在笑。
岑砚:“顺心而为么,说的人多,能做到知行合一的,却少。”
“哪怕不太聪明,你倒是很真。”
恍惚间想到了什么,岑砚的眼神又变得悠远,“‘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你这人还很符合这句话。”
庄冬卿不太明白。
不过不等他弄明白,岑砚又道:“倒是好久没听过这么真的一番话了,挺好,现下回府也晚了,你挑个酒楼我们去吧。”
庄冬卿眼睛亮了。
岑砚莫名想到了幼时自己养过的那条小狗,一到饭点,也是如此。
饿着进酒楼,撑着出来。
庄冬卿吃饭的动作其实谈不上狼吞虎咽,能看,甚至细究,也是有些礼仪在的,但就是有着让人搞不懂的快速。
和他同席,岑砚都多用了小半碗饭。
岑砚困惑:“你平日吃东西都这么……香的吗?”
庄冬卿拍肚皮,“不啊,平日哪有那么多肉。”
说得快,又有些含混,岑砚还没听清,便见庄冬卿高喊了一声六福,吃饱的主仆两又高高兴兴一道同行下楼了。
入夜,岑砚处理公务的时候,柳七来禀,说是庄府派了人来。
“哦,兴师问罪的?”
“不是,是庄夫人说,她应了,愿意配合劝说庄越。”
岑砚诧异。
须臾,摇头失笑。
“这可比朝中好多大臣都果断多了。”
“看来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只是分对什么人罢了。”
说到最后,笑意寡淡。
又问,“庄冬卿呢?”
柳七:“已经睡下了。”
“嗯,那就明天再和他说吧,省得半夜都要被恶心。”
“是。”
翌日,比庄夫人决定更为重大的消息,却率先进了王府。
圣上诏曰,太子不孝不悌,不忠不义,行为不检,结党营私。
大盛江山万不可传承于此子。
即日起,废黜皇太子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