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坐下,从桌案上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林管家,“把这个交给老头。”
动身去北方的计划一再推迟,沈泰已经不满,一大早把他叫过去敲打。想到这,他眉间生出几分阴郁。
如果不是贺衡那个废物,连个骨灰都处理不好,让少年一直惦记着……
林管家接过文件,习惯性抱在怀里,又听见男人问:“阿慈呢?”
郁慈的心立刻高高悬了起来,咬紧唇瓣不敢泄露一丝声响。
“郁少爷应该在卧室里。”自从少年用过早餐后,林管家就没再看见过少年下楼的身影。
卧室?
沈清越心念微动,昨天少年就睡了一下午,现在时间还早,又睡了吗?
“待会儿让人将孟澄叫过来一趟。”
他怕少年是起了低烧,还是让人看看才能放心。
林管家点头应下,接着两人又继续商谈着公务。
桌底下,郁慈蹲了半天手脚酸软,额头也疼,忍不住委屈地瘪嘴。男人怎么还不走,他快蹲不住了。
少年轻轻移动重心动了动腿,脑袋无意识往前探了下,没注意到男人的说话声突然顿了一下。
瞥到脚边露出一瞬的乌黑发旋,沈清越愣了下,反应过来勾起嘴角,对上林管家不解的视线道:
“先谈到这儿,林伯你先下去吧。”
关门声响起,书房内只剩下男人和某个自以为没被发现的少年。
沈清越压着笑,状似无意地支了下腿。
郁慈看着骤然伸到面前的腿,心猛地一跳,往后又挪了挪,努力将自己缩得更小些。
一直退到后背挨上冷硬的桌腿棱角,少年被硌得很疼,蹙着眉一边捂着红肿的额角,一边忍不住开始掉小珍珠。
真的是,腿长那么长干嘛,害得他后背被硌得好不舒服……
等了片刻,桌底下依旧一片平静。
沈清越不想再玩这种把戏,直接起身蹲下去,然后对上了少年一双哭得嫣红的圆眸。
勉勉强强忍住情绪的郁慈,在男人那张脸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泪意决堤,小声哽咽了起来。
少年雪白的额头红肿起一块,哪怕此刻整张脸都被泪沾得乱七八糟,也十分显眼。
目光刚一触及,沈清越脸色就立刻冷了下来,神色想去拉少年手腕。
“怎么回事?”
刚被吓到还没回神的郁慈,又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心脏顿时如同坠进寒窟,哭得快要断过气。
他真的要被拉去喂锦鲤了。
“走开……你走啊……”
少年极力往后缩,躲开男人的手,眼泪泛滥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见状,沈清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吓到了少年,闭了闭眼,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才轻声开口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