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谢今淮紧握着风铃残片,僵硬地在废墟中坐了一夜,身上伤不再流血,伤口好似干枯了一样,但稍稍一动,便是钻心之痛。
正律和正言跪在一侧,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近乎疯魔的公子,也知道接下来生死难测。
久不作声的谢今淮终于再次开口了,这次却不再是对&ldo;苏挽筝&rdo;说话,而是看向正言,宛如看死人般,&ldo;为什么会起火?&rdo;
正言斟酌回道:&ldo;公子,这场火是从姑娘房间里燃起来的,原以为是意外,但属下在救火时,闻到了酒水的味道,这很可能是……姑娘自己纵火。&rdo;
火遇酒,犹如火上浇油。
所以才会燃得那么快,那么猛。
谢今淮眸光微抬,心底一颤。
似不敢置信,又似难以忍受的痛楚,死死盯着正言,问:&ldo;你说什么?&rdo;
正言把调查出来的说清楚,也证实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ldo;起火当晚,问芙把属下和奴仆都支走了,等属下看到情况不对,赶回来时,已经晚了。&rdo;
&ldo;不可能,这不可能!&rdo;谢今淮全身一震,神色恍惚道。
阿筝怎么会纵火?
她最怕疼了,又那么娇气,怎么可能会自焚!?
可想到这儿,谢今淮声音发颤道:&ldo;把问芙带过来。&rdo;
苏挽筝死后,所有的奴仆都被关押在一起。
很快,正言就带着问芙走了过来。
问芙很平静地朝谢今淮跪下:&ldo;小侯爷,不用审问了,那把火的确是姑娘自己放的。&rdo;
谢今淮眸底浮起一片惊痛,心头更像是被刀绞了一般的痛起来。
他死死瞪着问芙,艰难问道:&ldo;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小侯爷不是明知故问吗?&rdo;问芙红着眼睛说,&ldo;姑娘根本不想留在这里,她宁愿死,也要逃离这个囚笼,也要逃离……小侯爷身边。&rdo;
谢今淮手指发颤,忽然想到萧如沁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ldo;谢今淮,一个宁愿死,也不愿留在你身边的女人,你要如何?&rdo;
之前他嗤之以鼻,因为他知道阿筝只是生气,生气他要娶别人为妻,所以和他闹别扭。
他从没相信过,她宁愿死,也要离开自己。
可现在呢。
大火是她放的,她一步步筹谋到现在,就是要用她的死来报复他。
痛。
真的好痛。
脑海中不断浮现少女明媚又灿烂的笑,她娇软的声音不断响起。
&ldo;阿砚,你长得真好看。&rdo;
&ldo;阿砚,你只管好好养病,以后我养你。&rdo;
&ldo;阿砚,我喜欢你。&rdo;
&ldo;阿砚,你以后会一直一直对我好,对不对?&rdo;
可少女的笑脸越来越少,直到她泛红着眼圈告诉他:&ldo;阿砚,我想回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