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把南星和自己的马拉到河边,让它们自在饮水。两匹毛色完全相同的白马站在一起,一派悠然。自己回到树林里,找到一根树根较粗壮的,将裸露在地面较平滑的部分仔细地用帕子擦了又擦,直到确保没有一丝灰尘,才抬起头来,望向南星。南星站在河岸边,望着上游飞流直下的瀑布和湍急的河流,不知在想些什么。白术望着师父一身白衣,如瀑般的秀发披在身后,林中的微风吹过她的裙裾,飘然若仙。他走到跟前,轻轻道,“师父,一路奔波,您坐下休息会儿吧。”南星转过头来,白术不由心神一晃,不管看多少次,师父这如画般的容颜仍会让他心神摇荡,尽管自己天天和她相处,仍是如此。白术面上不显,把南星手中的剑接过来,引着她走到大树下面,又递过自己的水袋,让她喝水。南星的水袋在途中破了,如今见徒儿孝顺,也不以为意,一路上奔波实在口渴,便接过来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笑道,“白芨和白芍不知给咱们找到吃的了没有?让他们俩个打前战,怎么还不回转?再不回来,咱们的水都要喝完了,肚子也要饿瘪了。”白术接过水袋,不敢看南星那被水浸润的红唇和明媚的笑颜,垂下眼眸道,“可能,应该快回来了。”又道,“不过,这已经是京城近郊了,应该会比较容易。”南星这几日来了月事,骑马颠簸跑不快,离京城还有些距离,便让白芨二人去找些吃的。时至正午,周围是茂密的林子,太阳照在正空中,这里却有很多荫凉,并不炎热。南星见旁边还有很大一块地方,便示意白术也坐下来,见他磨磨蹭蹭的,心道,这孩子就是这点儿不好,太过于胆小害羞,怎么说师徒相处也一年有余了,还是像个生人一样拘谨,便更加和蔼地笑道,“坐啊!你这孩子,怕师父吃了你不成!?”白术本就有些羞意,听她这样说,脸更红了。又怕她嫌弃自己慢吞吞的,赶忙走到跟前,想要紧挨着她,却终是有些怯意,隔着一尺宽坐下了。师父身上好闻的药草味传来,还混杂着少女的清甜气息。他偷偷地深吸一口气,心想,这样和师父单独在一起,真好!只是师父叫自己孩子,可见在师父心中,还是把自己当作小孩子看待。什么时候她才能看到自己的真心呢?一年前自己重伤在身,再加上自小的病痛,本以为命不久矣,后面追兵四伏,自己不得已上了清风寨,本以为这条命也许就要终止在这里了,谁知遇到了师父。那天,他为躲避追捕,躺在了一处草丛中,四周青草足有一人高,足以遮挡视线。他听着追兵渐渐远去的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全身松懈下来,望着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微风吹拂,如果没有追杀和逃亡,也是一副宜人的景象。可惜,自己的出身,怎么会允许享受这样平凡人家可以享受的美景他躺在那里思绪万千,竟不知不觉间沉沉睡过去了。再睁开眼时,发现有人正在轻轻唤他,“公子!公子!”他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发现是两个白衣女子,其中一人脸上戴着面具,另一人面容和蔼可亲,他才放松了戒备。那个面具女人说,“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他听说过祁连山有个神医圣女的事情,便搪塞说道,“我来此地求医,路上遭到抢劫,受了伤,实在有些体力不支,便在此歇息。”面具女人点点头,“你伤情确实很严重,此地不宜治伤,先跟我回去吧。”他虽有疑惑,但想着有个地方呆着总比流落街头要强,再加上那人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还会再派人来。跟着面具女人回山后,他在密室中待了足足有一个月时间,其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真容。越是如此,他越对这个女人产生好奇之心。她似乎武功一般,但医术奇高。有一日,他问道,“不知恩公可否告知姓名?”那女子隔着面具似乎笑了,“知道又如何?难道你要来日报答我?”他被问得无语,是啊,自己身无所长,离开了那里的身份,又能做什么来报答人家救命之恩呢?终是未能问出姓名。后来见她又收治了其他病人,也都是面具以示,便猜到这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圣女。只是暗想,外面说这女子是匪,可她身上却不见丝毫匪气,行止做派倒像个大家闺秀,只是比平常闺阁女子多了让人喜欢的爽利。那些病的如果是富人,她便多收诊费,如果穷人,有时甚至分文不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月之后,他伤好了,要离开的前一天,他好奇心起,想要探究一下自己住过的洞穴,竟误入山中的温泉,见到了她的真容。那日的景象,至今想起,仍觉得气血翻涌,神思不属。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一池碧泉之中,一位佳人摘下面具,放在岸边。只着薄纱,缓缓步入温泉,长发从娇嫩的脸庞旁边倾泻而下,她双目轻轻闭着,斜靠在泉边的岩石上,似乎在享受着这安宁的瞬间。片刻后,她用手轻轻撩动着水面,涟漪一圈圈散开,她娇俏地笑了,好像被这美丽的景色愉悦到了。阳光洒落下来,温泉上边的洞穴间有藤蔓的日影斑驳,有彩蝶翩翩飞来,落在她的发上,又引得她一阵娇笑。不是没有见过佳人,但她却如同凡尘中的仙子,如此清丽,如此脱俗。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心彻底沦陷了。那一刻,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什么夺权,什么复仇,都不重要了。正出神间,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叫道,“谁在那里?”他忙屏息,用轻功回到密室。他会武功,却一直装出很弱的样子,怕泄露行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第二日,他便提出要拜她为师,学好医术,救治更多人。可心底却知道,自己居心不纯,更多的目的是,自那日以后,他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每日梦魂缠绕,不能自拔。她传授自己医术,为自己取名白术。虽是味药名,远比不上他的本名更加男子气,他也甘之如饴。只要是她给的。就像此刻,她递过来喝过的水袋,袋口仿佛还残留着她唇间的气息,他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轻轻触碰那里,心荡神摇。手不自禁地想要搂住她的纤腰,却又不敢。正犹疑间,见南星往后挪了挪,合上双眼,在这温暖的秋日阳光中小憩。望着师父的睡颜,白术只觉得心跳如鼓。他终于鼓足勇气把手伸过去,搂在南星肩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更安稳一些。白芨回来,在马上远远地便看到这样的情状,不禁眉头一皱,阿姐竟像是被白术那小子搂在怀里。走近了,白术定是发现了白芨回来,忙把南星叫醒,“师父,白芨回来了。”南星睁开眼睛,道,“你小子,再晚回来会儿,我们就饿扁了!”白芨忙拿出食盒,是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笑着递给南星,“姐,快趁热吃!我快马加鞭跑回来的!可累死我了!”南星笑着让白术一起吃。白芨却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形,皱眉道,“小子,你刚才”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白术用手一指前方瀑布旁边,“你们看那个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女子站在水边,神情看不清楚,却像是在摇摇晃晃,就要掉入水中!:()医女一心搞事业,奈何王爷太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