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我何必拼了老命下海底捞它!”
“不能吃不能喝,有啥好处?”
“研成末,服下去 清热滋阴,女人抹在脸上,护肤养颜。串成镯子项链,不说好看,夏天戴了,凉丝丝。”
庭于希心里喜欢:“九颗,我全要了,你收拾干净。”
院里静悄悄,庭于希摸一摸怀里的盒子,抑着心里欢喜:“老婆——”
没人应,他又喊了几声:“浴梅——浴梅——”
依旧没声音,他想着,她大概出去了,可是绕进院,门没上锁。
“浴梅?”他看见她背身坐在床上,“我回来了。”
“从哪回来的。”
庭于希满腔的热情冷却,沉吟:“南洋。”
“南洋?哪个国家哪个港?曼谷泰国还是新加坡!”
“老婆。”他笑着坐在她旁边,“你看看,多大的珍珠,从金门过来,原来的首饰都没了,现在有闲钱,该添一些……”
苏浴梅看着他手里的珍珠——圆整莹润,内蕴红光,红的好像……血。她把牙一咬,劈手夺过,狠狠砸在地上。
庭于希腾地站起。她看着他的手足无措,心里牵扯着疼。越是疼,越是冷,厉声道:“这上面浸的是你的汗,吸的是你的血,我不要,也要不起!”
“浴梅——”他捏着她的手,自知理亏,一时无话可说。
苏浴梅碰到他的手,如此血热的人,手都凉了。牙终咬不住,眼泪落下来。
“我的错,我是想……”
“我不要富贵饭,只想喝口太平粥。我也可以洗衣补衣贴家用,你拼死拼活换来的,我不要……”
“将来,还会有孩子,我怎么摔打都可以,你们母子要过好日子……”
“孩子。孩子没什么……也不能没爸爸。”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他搂住她肩,“放心,我再不做了。”
“真的?”
“真的!”
“于希……”她倒在他怀里,“爸妈隔在大陆,少元又……这个世上,我只有你,就只有你……”
庭于希血往上撞,拉她起来:“跟我来。”
她擦着泪,被他拽着到海边。海边,停着三条船,夕阳下,赫赫威武。
他松开她的手,跳上一条,把心一横,起了锚,迅速跳下来。
那艘船随着退去的海潮,荡远了。然后就是第二艘,第三艘。
他们一路默默而归。
她哭的累了,倚在床上。他看着一地的珍珠残骸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