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了,抬……走下去吧!”张知拍了拍手,将这个脸上划了一道口子的人送走。一人捂着肚子上前,他职位低,一直忍着疼痛让那些上司先治,“到我了吧,我伤在……呕……肚子……呕……”说着说着,嘴巴里就涌出大量的鲜血。周围人都吓了一跳。张知惊呼道:“躺下!快躺下!”胡掌柜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呕血!”要问什么情况是大夫眼中的灾难?呕血就算一种,这意味着内里有损伤。尤其是这个没有检查仪器的时代,没办法判断具体哪里出血,简直是灾难中的灾难。更何况,这人被耽误了这么久。张知和胡掌柜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胡掌柜拉着张知商量对策,“石子能划破他的肚子,肯定是很尖锐的,不能从肠道排出,保守治疗指望不上了,只能……”张知果断道:“开腹。”“真要开腹吗?”胡掌柜有些迟疑,现在还不能确定出血点是否在腹中,万一他只是早食吃了什么扎到嗓子了呢?若是搞错了,病人白挨刀了。最最重要的是,开腹很容易感染外邪,万一最后人死了,县令追究责任,到底是被石头砸死的,还是他们治死的?张知也有些迟疑,她可以不管不顾,但是老张家人呢?“你别管了,我去和县令说。”胡掌柜按住张知,起身去找徐县令。徐县令忙得焦头烂额,看到胡掌柜上前,急切地问道:“如何?”胡掌柜斟酌了一番语言,道:“大人,他伤得太重了,一直呕血,怕是……怕是要准备后事。”这话一出,被拦在一边的家属们坐不住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瘫坐在地上,忍不住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们这是在挖我的心肝啊……没了你,娘要怎么活啊……”另一个年轻点的妇人也泪流不止,使足了劲推开阻拦的人,扑到徐县令脚下,哭求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阿勇吧,求求你了……”徐县令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呕血的病患他记得叫王勇,能力平庸,但是他出自响水村王氏。年轻妇人还趴在地上嘤嘤哭泣,徐县令环顾四周,劳丁们都悄默默地看着呢!今天事情闹得这么大,但凡死一个人,性质就变了!上级一个办事不力的斥责下来,他这三年又白干了。徐县令一手紧握成拳,气恼地捶在椅子扶手上,眼眸深沉地看向胡掌柜,“尽力抢救……务必救活!”当即,胡掌柜的脸色一苦,哭丧着脸道:“大人,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小老儿在百步县多年,医术就这点水平,那孩子更是只有六岁,如何能救治这样复杂的病症啊……”徐县令盯着胡掌柜半晌,见他颤巍巍地站在那儿,好像真的年老体衰,自己再强迫他,他就能晕过去一样。徐县令气得牙痒痒,“你尽力去治,就算……救不回来也不怪你。”胡掌柜悄悄松了口气,故作为难地道:“这里环境复杂,最好是把人送到回春堂去,取药煎药也方便。”徐县令没有不答应的,担心马车太颠簸,让人轮流推板车往县城里送,那个昏迷不醒的劳丁也一并送去。胡掌柜和张知商量好对策,也不敢耽误,他找人快马加鞭往回送信,先用苍术熏好房间,准备好热水和药膏。张知和张信水搭乘徐县令的马车往回春堂赶,本来张信水有心嘱咐张知几句,但县太爷的气势太强了,他只敢缩着脖子和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没想到回春堂还准备的有做手术的房间,张知站在外面瞅了一眼,两面墙上开了大大的窗户,完全不用担心在屋里看不清。两人没废话,开始准备。张知扯了几块麻布,将头发包起来,做了一个简易的口罩戴上,再拿一块布将身上包起来,情况紧急,暂时找不到可以替换的干净衣服。洗过手后,她走进手术房,就见王勇被五花大绑在木床上,防止因为太疼而乱动。张知很自然地站在了主刀的位置,胡掌柜见过她清创的本事,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坐在角落里帮忙煮工具的医童有些惊讶。张知的手术器械被提前送回来煮沸过了,她熟练地拿起手术刀,“开始吧!”皮肤、皮下组织、肌肉、腹膜,一层一层切开,出血量极少,细麻布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张知感叹,还好这人脂肪层不厚,不然更麻烦。腹膜打开后,腹腔里已经被血填满了,胡掌柜震惊的瞪大眼睛,这真的还能救活吗?“用镊子夹着麻布,把血吸掉。”张知忍不住皱眉,没有引流管真的太麻烦了,而且,大概率是胃穿孔,胃容物流出,感染的风险更高了。她拿着镊子在胃上翻找,很容易就找到了孔洞,旁边有一根血管被割破了,还在不断地出血。胃网膜小动脉破裂,张知拿出止血钳夹住,递给胡掌柜,“捏住!”然后,她开始穿针缝合。张知做得很小心,万一损伤到主动脉,是不可能逆转的。瞬间大量出血,病人必然会死在手术床上。胡掌柜忙得满头大汗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医童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里的血管怎么还在冒血?她是怎么迅速发现的?那个是剪子吗?人的手怎么能那么灵活?就像……嗯,形容不出来,感觉像是有残影。什么叫快准狠?这就是啊,就见她拿着镊子快速地夹出一块块小石子,不怕把伤口撕裂吗?无数的疑问,在医童小小的脑仁里汇聚。不可能啊!这么小的女童是怎么做到的?医童很惊讶,似乎只愣了一下神的功夫,张知已经开始缝合胃了。胡掌柜还在旁边吸附腹腔积液,感觉到积液在慢慢减少,他眼前一亮,“止住了!血止住了!”才反应过来吗?张知抬头看了胡掌柜一眼。:()穿成农家福宝,我靠医术名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