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疼痛格外尖锐,但林清绪只是安静地看着林申,然后捏住林申的后颈:“闹够了吗?”“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可以理解,但这不是你一直耍赖的理由。”话落,林申痛呼一声,捂着脖子松开了林清绪。林清绪甩了甩袖子,低声道:“你母亲不是被我杀的,她是自尽……不要用那种仇恨的眼神看着我,你的父亲还能活着,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你能跟着祖母离开,也少不了我。”说完后,看着满眼泪痕的林申,林清绪第一次冲着他冷下了脸:“林申,我不欠你们什么。”说完,林清绪转身就要走,却被哭哭啼啼的林申拉住袖子:“就算阿申离开了京城,阿申也不会原谅你的,都怪你!”他一边说着不原谅,一边扯着林清绪的袖子不撒手。此时的林申很难分辨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害怕林清绪不理他的情绪多一点。林申抹着眼泪,鼻子哭得通红。若是往常,林清绪一定会轻柔地哄着林申,还会找些新奇的小玩意来哄他。但这次没有。林清绪回头看了眼林申,听着林申一句一句地谴责他、一遍一遍地重复“不原谅”。“嗯。”泪眼朦胧的林申一愣,看着林清绪将他的手拂开。林清绪将林申推回到马车边缘,轻叹:“不原谅就不原谅吧,往后也不会再见了。”林清绪的视线又望向马车:“祖母,不要再想着回京城了。”说完之后,林清绪转身离开再不留恋,就算林申的哭声突然变得凄厉起来也绝不回头。沈怀瑜站在路边等着他,刚一走近,就被抓住了手掌:“他是不是咬你了?”“……”林清绪垂着眼睛,摇了摇头,刚一开口就有些哽咽,“我想先回家。”“嗯,回家。”林府的车队朝着城外驶去,沈怀瑜牵着林清绪往城中走。迈过城门的时候,林清绪上了回府的马车。车上常备着药箱,沈怀瑜打开箱子,想处理一下林清绪手臂上的伤口。白色的袖子一掀开,鲜红的、还在渗血的牙印看得沈怀瑜青筋直跳,他当时就不该放林清绪过去。沈怀瑜沉着脸,突然探着身子要下马车。林清绪伸手抓住沈怀瑜,颤声道:“你去哪?”“将那个小兔崽子抓回来,吊着打一顿。”沈怀瑜咬牙切齿地说道。林清绪半垂着眼睛,拉着沈怀瑜的手并没有放开:“沈无琢,陪我一会儿。”沈怀瑜嘴唇一抿,僵着脖子缩回到林清绪的身边。手臂上的牙印处理好之后,沈怀瑜正想说些缓解一下林清绪的低落情绪,怀中却突然一暖。林清绪眼睛微红,乌睫轻垂,在手上伤口包扎好后,主动贴近沈怀瑜。像是不安的雏鸟,追求仅剩的温暖。沈怀瑜的呼吸微顿,动作快过脑子,在林清绪难得的主动下,低头亲了一下林清绪的额头。被那双湿润清澈的眼睛盯住的时候,沈怀瑜轻咳一声找补道:“会好受点吗?”沈怀瑜有一点心虚,但他向来脸皮厚,见林清绪不怎么反感后,再次低下头。从额头一路吻到鼻尖,抵住鼻尖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后,沈怀瑜追寻林清绪的唇瓣而去。林清绪被动地接受着一切,不抗拒,乖顺地承担着。脑袋被亲的不断后仰,于是有一只大手托住了他。衣服布料相互摩擦,传出细微的娑娑声。在快要窒息的前一刻,林清绪轻咬了下沈怀瑜的嘴唇,脸颊发红地看着他。“又咬我。”沈怀瑜轻声叹道,将人搂紧了。林清绪闭着眼睛轻轻喘着,稍微平复了一点后,低声:“他们都走了……”“嗯。”沈怀瑜摸着林清绪宛若丝绸般的长发,“可我还在。”林清绪睫毛轻颤,脸上的表情不算高兴,只是回拥住沈怀瑜,淡淡地“嗯”了一声。马车行到半路,一个飞刀突然裹着字条扎进了马车里,击破了车厢内短暂的平静。林清绪眼底有些茫然,但还是摁住沈怀瑜:“是白影楼来传消息的。”沈怀瑜神色微松,将飞刀上纸条取下交给了林清绪。林清绪展开一看——【谢崇消失。】疲惫一瞬间席卷了林清绪,他闭了闭眼睛,催马夫再快些,然后将纸条留给沈怀瑜。沈怀瑜表情诧异:“之前不是说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吗?而且皇帝那边也派了人去守着啊。”“应该是韩翠烟。”“可这几天府内下人都被看着,她的死讯也没传出去,谢崇那边不该获得消息啊……”林清绪将纸条一点点撕碎:“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消息,所以谢崇才会突然逃走。”林清绪想起韩翠烟那叠厚厚的信,只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路上经过梨香园时,林清绪突然问沈怀瑜:“你打得过谢辰光吗?”“这比亲你还容易。”“……”林清绪默然一瞬,拉着沈怀瑜的衣襟下了马车,“那走吧,看看能不能抓住他。”因着之前来过,林清绪带着沈怀瑜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谢辰光的包房前。恰好看见一个做小厮打扮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准备翻进去。林清绪神色一顿,拍了拍沈怀瑜:“上!”“你跟使唤狗似的。”沈怀瑜一边抱怨着,一边冲了上去。那小厮拳脚功夫一般,但逃跑能力绝了。他直接从二楼栏杆翻了下去,跳在一楼的平地上,混入杂乱的人群中像只泥鳅般溜走了。“不管他了。”林清绪轻声道,“抓住里面那个。”沈怀瑜眉眼一沉,一脚就将房门踹倒了。然后他才发现,这里面根本不是一个人!沈怀瑜的表情有些扭曲,被钉在门口没动。直到林清绪走了过来:“你怎么了?里面……”林清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怀瑜捂住了眼睛。眼前陷入黑暗的同时,沈怀瑜不可置信又复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太淫乱了,小静心不许看。”:()嗯哼?又将体弱小世子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