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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家的心（第1页）

冬天到了，北风呼啸，雪花纷飞，整个遵仙镇被一片洁白覆盖。潜娃看着窗外的雪景和稀少的行人，无不感慨：还是家里好，家才是避风的港湾。这一年里，潜娃的成绩有了显着的提高，他的作文经常被刘老师表扬，但仍然偏科严重。怎么才能全面均衡的发展呢？潜娃好纠结，好无奈。除了文科类，其他的学科真的好难，特别是数学，他怎么也学不进去。要是有光兴那么聪明就好了，光兴的数学，简直不要太厉害。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潜娃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旧书，正在认真地阅读。打从枳陵回来后，他更爱看书了。父亲从厂里图书馆给他借了全套的鲁迅文集、各国童话、中国古典四大名着、欧州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家佳作。虽然有些作品，对年少的潜娃有些深奥，他也未必都能读懂，但他的内心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待。他知道，只有不断学习，不断吸收，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吃晚饭啦！”外婆的声音打断了潜娃的思绪，他放下书，和家人一起围坐在八仙桌前。今天过大年，饭桌上多了好些个硬菜，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大骨汤。“这大骨汤真香啊！”潜娃实在没忍住流下的口水。“这是你爸爸昨天从县城里带回来的。”外婆笑着说，“他说这是城里人常吃的补品。”“爸爸真棒！”看着父亲，潜娃开心地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也要像爸爸一样有出息。”他想：爸爸肯定又去食品厂帮忙了。这顿年夜饭，父亲很少说话，独自抽着烟，心事重重。过年总是开心的，潜娃毕竟是孩子，一会功夫就忘记了父亲的沉默，找伙伴们玩去了。就这样，时光荏苒、日月如梭。潜娃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在乡村的宁静和朴素中逐渐长大。翻过年他就要上初三了。……枳陵。当夜幕降临，整个黄泥土屋被昏黄的灯光照亮。奶奶坐在那张老旧的四方桌旁，低头缝补着衣裳。大伯陪她唠着嗑。“也不知仕义他们怎么样了？”自从潜娃走后，奶奶就时常念叨，她的心始终牵挂着远方的儿子和孙子们。“仕仁，要不你还是把仕义他们弄回来吧。”奶奶终于忍不住，开口向大儿子请求道。周仕仁心中一紧，面露难色地说道：“妈，不是我不想弄他们回来，只是现在户口迁移真的太难办了。这边生产队不愿意接收仕义一家人落户，我都找过几次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有了让弟弟回老家的想法后，周仕仁一直在四处求人，努力寻找各种办法，但能帮忙的都拒绝，想帮的又没能力。如今，他的工作也才刚刚稳定下来，短短一年间，已经换了三个单位。上个月，他刚调到五校当校长，算是回到了城里。重新得到工作机会的他，总是想把工作干得更好，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面对日益衰老的母亲，作为一个离异未再婚的孤家寡人，他真的无法长时间陪伴在母亲身边照顾她。除了愧疚，周仕仁其实是最希望弟弟回老家的，至少弟弟一家可以替自己照顾好母亲，他也可以更安心的工作。对于自己曾经的历史，他充满了遗憾。正值壮年的他，过去错失了太多的机会，如今，他只想趁着政策环境好，发挥自己所学的知识，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然而，弟弟一家人落户，却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门槛，阻碍了家人团聚的步伐。弟弟不能回家落户，一切都是枉然。周仕仁默默地承受着压力，一边是对母亲的愧疚，一边是对未来的期盼。为什么儿子回家照顾母亲，落个户就那么难呢？“怎么办？”大伯自言自语，又像下了决心一样，“要不先回来再说吧！”……初中二年级下学期开学了，潜娃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把全身心放在了学习上，他想去县城读高中，将来还要上大学。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潜娃又要回枳陵了，这次是全家一块走，举家迁徙。为了回老家照顾奶奶，和大伯商议后，父亲居然做出了离职的决定。工作可以重新找，而奶奶就只有一个，父亲也是豁出去了，如果不能侍奉奶奶的余生，估计他会遗憾后悔一辈子。潜娃蒙了，又要重新开始。外婆不愿意了。当父亲把决定带全家回枳陵的消息告诉外婆时，外婆崩溃了，她怎么也不愿接受潜娃一家的离开。母亲虽然经常和外婆拌嘴斗气，但必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何况还有一向孝顺可心的乖女婿周仕义呢？外婆心里暗自嘀咕，“绝不能同意！”“你们不能走，我不同意！”外婆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父亲皱起眉头，他知道外婆的心思，但他也有自己的决定。“妈，潜娃他奶奶也不容易，她半生辛劳，一直孤苦伶仃。现在国家政策好了，我哥也平反重新开始工作了，可是娃他奶也要人照顾啊，她年纪大了，需要我们的陪伴。”“可是我也需要你们啊！”外婆的眼泪夺眶而出。潜娃看着外婆，心里很难过。他知道外婆很爱他们，但是奶奶也是亲人啊，他们也有照顾的责任和义务。他舍不得外婆，可也放不下奶奶。更重要的是不想父亲为难，父亲活得太累了。“外婆，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你就同意我们回去吧，好吗？”见父亲沉默，潜娃赶紧给外婆撒娇道。“潜娃儿，那可是上千里路，不是去你们学校遵仙观。”外婆的声音带着哭腔。“总之，你们不能走！”父亲的眼神很坚定，但面对老岳母又变得十分温柔，他轻轻握住外婆的手。“妈，请您相信我，您是我妈，娃们奶奶也是我妈，我都会尽孝的！”见父亲态度坚决，外婆的泪水不停地流淌，如果是自己的女儿，她可以发脾气撒泼，可是面对女婿，她做不出来。外婆是懂道理的人，曾经为了大舅的事，她可是面见过县长大人的。除了心里充满的失落，她知道肯定阻止不了女婿的决定，但是她真的很舍不得乖巧的外孙和可心的姑爷。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说走就走，外婆好难过啊！擦着眼泪，外婆奔院子外将军塘的方向跑去。“你们是要逼我死啊……”：（）潜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