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要留下,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何妍面不改色地说道。
傅慎行扯了扯唇角,冷冷一笑,问她:“何妍,你以为这样你们就有机会逃脱,是吗?”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哪怕知道就算屋中只傅慎行一人,她和梁远泽也远不是他的对手,可至少多了一分生机,不是吗?何妍死咬着牙不肯承认,只道:“我没有想逃走,不仅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了。傅慎行,我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和你讲条件。”
傅慎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已经看透了她所有的心思。可他却不肯拆穿她,甚至要配合着她来玩这场游戏,想看看她要玩什么玄虚。他向门外抬了抬下巴,淡淡吩咐阿江:“阿江,去门外守着。”
阿江点了点头,看梁远泽一眼,握着枪走到了门外。
傅慎行抬起双腿,交叠着搭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懒散地往后倚靠过去,微仰着头看何妍,问她:“说吧,何妍,我看看你那条灵活的小舌头又会编出什么样的谎言,看看我是否又会被你骗住。”
这样的傅慎行比愤怒狠厉的他更为可怖,因为这样的他会更理智,更冷酷,也更残忍,叫人找不到丝毫弱处。何妍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看向身后一直压抑着愤怒的梁远泽,孤注一掷地说道:“远泽,告诉他,我们在西国找到了谁。”
甚至无需眼神交流,梁远泽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他答道:“罗陪?阿德曼医生。”
果然,何妍在傅慎行的脸上发现了细微的变化。她心中略定,不要梁远泽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从他那里接过话来,盯着傅慎行说道:“傅慎行,哦不,也许我该叫你沈知节,你真以为你毁掉了那份指纹原件,这世上就再没有人可以证明是你怎么从沈知节变成了傅慎行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来这里,只是为了要躲避你吗?”
傅慎行面色不惊,甚至面露笑容,只道:“说下去。”
何妍摸不到他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把谎话说下去,“沈知节,我把所有收集到的证据,包括你的指纹,那份带有你指纹的档案影印件,还有后来从罗陪医生那里取得的所有资料,甚至傅氏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都整理成了文件。”
傅慎行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看向何妍,问:“你这是换了种方式,打算要挟我了吗?可是,何妍,你确定你整理的那些东西真的能要挟到我吗?”
何妍咬紧了牙关,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说道:“沈知节,不是所有的痕迹都可以被你抹去的,哪怕你相貌变了,疤痕除了,可有些东西存在过就是存在过,改变不了。比如你那早已被烟草熏黑了的肺,黑了就黑了,就算你现在一支烟也不敢吸,哪怕你的指尖已看不出一点痕迹,可你的肺仍还是黑的。”
傅慎行唇边的那点轻慢一点点散去,他默默看她,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