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听听这败家的语气。沈乔不以为意,“您这话说的。谁家收徒弟是要养来啃自己老底的?”望幽环在身前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胳膊,眼神越发多了些耐人寻味的晦暗心思,“怎么?你怕我养不起你?”“……你突然这么大方,我会觉得之前在魔界你被那谁伤了脑袋。”沈乔不自觉坐直。“而且我觉得,这两种途径是完全不一样的。”望幽依旧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因而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不是为了能得到什么。”沈乔思索着想了想,认真道,“你可以理解为,我单纯是想给自己找点刺激。”“简称——‘欠’。”望幽:“……无趣。”沈乔欲言又止,明显不服气。这老小子今晚怎么总和她唱对台戏?“一定要去?”沈乔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有可能的话当然想去。”“行。”沈乔:“……”“行”,然后嘞?沈乔正不解他怎么又没了下文,直到试着有一只带些凉意的手覆上了她的眼睛。“有个法子可以帮你尽快恢复,但你要是再出事……”“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沈乔能试着他的灵力在一点点衔接起自己识海中断裂的神识,这般细致的功夫,不是高境界的还真做不到。但……什么叫“没这么好说话了”?还有这人的语气,干嘛突然这么严肃?不等她想明白,识海中的操作便让她不得不收回了那些思绪,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放松下来配合着。望幽的灵力温度极低,这识海修复的过程就像是有人在往她脑子里吹冷空气似的。她记得这人是个双灵脉,另一个从乌金那看来似乎是个雷灵脉,可沈乔从没见过他用,甚至之前在魔界和那两个魔王打斗时都没见到雷光。可……如果是雷灵脉,为什么会有这般阴冷的灵力?沈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位师尊的身上似乎有不少自己还没搞清楚的谜团。望幽……这个上辈子从未出现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来历?“好了。”她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那边望幽已经收回了手。“十天一次,最多再有三次就能视物了。”沈乔了然的点点头,忍不住夸了一句,“厉害啊。”这不比保守治疗快多了?空气再度安静了下来。有了先前的经验,沈乔微微侧耳试探着叫了一声,“师尊?”“嗯?”“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想我去秘境吗?”望幽挑眉,“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太晚了?”啊这……她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这不是刚刚脑子不清晰么。”这撇脚的借口让望幽嗤笑了一声。“没什么要紧的,你想去就去。”沈乔松了一口气,认真道:“师尊放心,我不会给咱宗门丢脸的。”这话彻底让望幽回过神来,他收回了视线,似是又变回了原本的态度,“你自己有数就好。”“行了,休息吧。”“哎”沈乔忍不住出声又叫住了他,“那个我还有个事想问问”“没死没残。”望幽明显知道她还在担心什么。“那虫卵虽然是她拿出来的,但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云祉自请带她去荒芜之地种树了,没说期限。”荒芜之地,又被称为修士的流放之地。那地方的灵力稀少得很,还都是戈壁沙漠,环境恶劣不说还常有凶兽恶灵出没,寻常修士只是去待一年都要疯掉。不过云祉也跟着去了?如今魔界情况不明,他一个尊位不跟着想办法跑那去干什么?这不是大材小用么?还是说是在逃避责任?沈乔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洛黛跟她说过的那些事情。那些听起来不着边际的话洛黛也同样告诉给门主了?琉璃盏颜兮江却尘还有那位真的都是自己的前世吗?她心思乱得很,因而忍不住开口,“您觉得一个魂魄真的能惨到每一世都转世成人,每一世都不得好死吗?”这骇人的形容让望幽沉默了片刻。他如今想的若是真说出来,那天劫八成又要来劈这小孩了。“你得知道个道理。”望幽揉了揉眉心,“什么样的能力去想什么样的事。你如今的能力,就算是参透了这其中的意思又能怎么样?如今你的任务就是养好眼睛,专心于修炼。”“哦……”沈乔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他其实挺理解沈乔这些顾虑的,但毕竟还是太早了,天道谁都不看就非得盯着她,察觉到一点不合适的苗头都要大动干戈地想让她重新来过。神界如今没人管,天道这个从不插手世事的破天荒在这时候盯着她,明摆着是想让她按照规定的路子走完后去承那帝位的。这听着本来是个极好的事情,但什么事都讲究个你情我愿,这魂魄辗转几世都不愿意遵从,天道又何必世世不放过她呢?啧……想不明白,神界的东西果真没一个正常的。还有这魂魄。他看向心事重重的沈乔,又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都这么倔。“小孩儿。”沈乔心不在焉地抬起头,结果只觉得识海中白光一闪,所有的注意力全被收敛了回去投入到了幻境中。她先是一惊,接着下意识用手去遮挡。“放松。”轻缓的声音响起,她跟着引导慢慢试着睁开眼睛,谁知入目便是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荧光海。夜幕低垂,月光下澈,海面层层靠近的波浪带着蓝紫色的荧光抚在岸上又慢慢退去,每一次的波澜起伏交织成了一幅流动的星空图,令人忍不住心生遐想。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未曾嗅过的花香,像昙花,但似乎又更冷冽些,还要多几分悠长,很清新的味道。周围的光线昏暗,脚下是柔软的沙滩,耳边是海水有节奏的起落声,幽静安逸,轻易就能静下心神。哈……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还会这般哄人的法子了?:()小师妹虽然病弱,但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