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早上,楚酒酒从自家院子里跑出来,她站在牛棚附近等了一会儿,看到韩生义出来,她快速跑过去,把韩生义拉到一边,告诉他楚绍和自己的计划。听到楚绍制定的新计划,韩生义没说谢谢,也没觉得不高兴,他思考了片刻,对楚酒酒摇头,“不行,你也说过,这事不光彩,既然决定去做了,那就不能让别人发现,你也不想惹来麻烦对不对。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放心,我不进去,你们需要一个放风的人,我来就行了。”这时候就体现出楚酒酒耳根子有多软了,对着她信任的人,几乎别人说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楚绍本是让她出去知会韩生义一声,叫他不用来了,谁知道她出去一趟,不仅没完成任务,还把韩生义带了回来。屋子里,两个年岁相当的少年各执一词,屋子外,楚酒酒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一边晃悠,她一边看天。什么时候商量好啊,再等下去,张家人都回来了。……终于,楚绍和韩生义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楚绍冷着脸不说话,韩生义则对楚酒酒笑了笑,“走吧。”谁输谁赢,一看便知。……今天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没过多久,他们几个就来到了张家门口,楚绍率先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农忙的时候,村里每个人家都是齐上阵,除非不会走路,不然,就是三岁小孩,也得跟着自家大人一起下田。老张家最小的孩子是冬花,她都五岁了,自然早就跟着赵石榴、张庆收等人离开了。三人互相看了看,韩生义叮嘱他们两个,“小心点,速战速决。”楚酒酒:“嗯嗯,放心吧!”楚绍:“废话真多。”……楚绍以前就住在张家的大屋里,里面是什么构造,他清楚得很,只是不知道赵石榴和张庆收如今住在哪个屋里。迈过门槛,楚绍先撩开左边房屋的帘子,屋子里有两条炕,一条上只铺着席子,另一条上一半是席子,一半摆了几个大箱子,那箱子楚绍见过,是张婆子最宝贝的东西,上面挂了锁,平时谁都不能动。看来这是张婆子和张家孩子住的屋,赵石榴的房间应该是另外一个。放下门帘,楚绍没出声,只是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屋子,楚酒酒秒懂,立刻小跑过去,开始翻箱倒柜。他俩惦记着收据和介绍信,因此,谁也没注意到,左边张婆子的屋子里,几个箱子后面,其实还有一条窄窄的缝,只能容得下一人平躺,而张富来,就睡在这条缝里。他身上总沾着粪臭味,其他孩子不愿意跟他睡一起,张婆子也嫌弃他,但说到底,张富来还是她最疼爱的孙子,她舍不得让他睡地上,干脆,就把自己这边的炕柜挪开,给他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张婆子可不是大方的人,给他隔出的空间,连鸡都觉得不够住,张富来睡得难受,心里怨气越来越大,今天早上,他干脆旷工了。天天在外面受累,回家还要看自己兄弟姐妹的白眼,二婶还总是对他冷嘲热讽,说家里屎壳郎越来越多了,都嫌弃他,那就都别好过。不是嫌他身上味儿大吗?他就在家里一直待着,把味道传到每个人身上去,工分他也不挣了,就让这些嫌弃他的人来养他!心安理得的在家睡觉当蛀虫,张富来想的无比狂妄,可真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比谁都害怕,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发现是二叔二婶屋子里有动静,他连忙跑下床,准备趁里面人不注意,偷偷的跑出去。他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还没到门口,突然,他听到对面屋子里传来一个不太真切的声音。“爷爷……怎么没有呀……”里面的楚绍正在拧眉。屋子就这么大,也没有上锁的东西,他们几乎都翻了一个遍,结果只找到了赵石榴藏在冬天棉衣下面的介绍信,却没找到一张收据,也没找到一张钱。楚酒酒还在翻,她打开一条大抽屉,把整个脑袋都扎了进去,越找不到,她越心急,楚绍则拿着介绍信,努力思考,赵石榴会把收据藏在哪里。这条抽屉也翻完了,楚酒酒还是一无所获,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楚绍,“爷爷,你说,她会不会放在自己身上了?”放钱倒是有可能,但她没必要天天都揣着几张没用的收据吧……楚绍刚要张口,突然,门帘被人一把掀开。张富来看着他们两个,大喊一声:“好啊!你们居然敢来我家偷东西!”楚绍和楚酒酒都是一脸震惊,因为他们根本没听到张富来进屋的动静。站在屋外不远处的韩生义听见里面传出喊声,他愣了一瞬,紧跟着迈出步子,冲进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