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公主和奴隶的笑声远去,我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原来,我一个人都没保住,云晖没了,将军府没了,韩副将没了,跟着我来到京城的暗卫也没了。
5。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驸马向公主面磕头赔罪的消息,那面还是北鞑的奴隶。
可我已经不关心了,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毒素蔓延得越来越快。
太医说我活不过十天。
我会死在异乡,做无根的野鬼。
而此时,暗卫来报,北鞑奸细行动了,今晨有人给阿古送来了毒药。
我匆匆奔向主殿,顾不得屋里的呻吟声,推门而入,那酒盏还是满的,幸好。
周瑛见我却不耐烦地开口:「驸马到底出自蛮荒之地,不懂礼数,连房事也要到我这里来学吗,真是没娘教的野种!」
我脸色一僵,她明知我母亲是我不能提的伤痛,如今骂我不够还要欺辱我母后。
我一招手,侍卫带着一个男人拉到屏风外。
「此人已招供,和阿古里应外合毒杀公主。」
周瑛却皱眉让我滚,「你就这么容不得云晖,不过是一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奴隶,你偏要用尽手段污蔑他,我和他水乳交融,他要是想害我,我早就死了,哪轮得到你来我面前狗吠。」
周瑛把那人当成珠宝般护在怀中,却把我当成她真正的敌人。
「酒中真的有毒,信我这一次,要是错怪了他,我给他赔命。」
难以言喻的疼痛袭向我的心,我要喘不上气了。
「呵,你的命一文不值,哪比得上我的云晖。」
周瑛指尖挑上男人的下巴。
「你说什么?你叫他什么?」
「从今天开始,本宫把云晖这个名字赐给他。」
她真的疯了,云晖是守护北疆的将军,一个奸细怎配得上这个名字。
我提刀砍向阿古,周瑛却死死挡在他身前。
她玩味地看着我,根本不相信我会在她面前杀人。
可她错了,我会。
就在刀尖要刺入男人头骨之时,只听得周瑛怒吼:「你敢,他死了,我让你所有的暗卫给他陪葬。」
周瑛哂笑一声,「或者,你把那杯酒喝了,我就放过你的人。」
她眉毛上挑,语气轻佻,「怎么,不敢?」
我突然想起十几岁郊外春猎,公主骑着骏马向我挑战。
她那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怎么,你不敢?」
我多想回到那时。
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云晖,我护她到了最后一刻,我没食言。
当我口吐黑血,向后倒去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幼时的公主惊慌失措地向我奔来,就如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模样。
「沈翰辰,你别吓我,沈翰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