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春香已端水过来。纭星洗漱罢,望向尚在熟睡的秀秀,不忍将她唤醒。“春香,我看秀秀还要睡一段时间,现在也可去吃早饭了。”纭星刻意将声音放轻,而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与平日不同,今日门外只有丫鬟在扫落叶。“映薇早。今日慕琴哥哥来过了么?”“三小姐好。”映薇停下手里的活,回答道:“今日没看见慕少爷呢。”而后向纭星走来。一脸好奇地盯着纭星,试图从纭星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小姐你和少爷不会是闹矛盾了吧?我今日也觉得奇怪。”纭星勉强笑道:“哪有这事儿,映薇你别多想了。我走了。”“小姐慢走,如果真和少爷有什么矛盾,就好好沟通一下。”映薇在后面提醒着。内心空落落的,在打开门的那一瞬,没见到慕琴就觉得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纭星心不在焉地走到大厅,大厅只有慕思晴还有父亲。“给父亲请安。”纭星行礼后坐下。“星儿,你哥哥说是出去一趟,就不和我们一道吃了。”慕泽见纭星没带来秀秀,便又问道:“秀秀呢,你怎么没将她带出来一起吃?”纭星回过神来,向父亲解释道:“秀秀还睡着,我就想着让她多睡会儿。”慕泽点点头,不再过问,他相信纭星能照料好秀秀。“秀秀是谁?”慕思晴放下筷子,问道。不知是在问纭星,还是再问慕泽。纭星解释道:“二姐,我见秀秀可怜,就想收留她。”“纭星,我希望你想清楚,若是见谁可怜就往家里领,我们慕府不就成了流民所?”慕思晴语气还是一贯的冷冽。纭星不做声,放下刚拿起的筷子,低下了头。慕泽看看两个女儿,不由地放下筷子,这饭今天是吃不下去了。“思晴,秀秀待在慕府这事我已经同意了,为父总不能出尔反尔吧。”慕泽叹了口气道,“我作为一家之主,还要向谁禀报么?”原本毫无情绪波澜的慕思晴,陡然站起离去。“思晴,给我站住!”慕泽拍案而起,将吓得跟在思晴后面的碧浣不敢随小姐往外走。慕思晴固执地站在原地,背对慕泽,双肩微微抖动着。似乎在努力平息着什么。慕泽已站起身,望着女儿的背影。恍惚间,魂牵梦萦的那个背影与之重合。眼中的怒意散去,而后满是迷茫。“思晴,我知道因为那件事,你一直不肯原谅为父。但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能说,那事不能说。慕泽没了声响,不愿向思晴说出事实。慕思晴极力控制着,颤抖着的笑声中更带出凄惨。“呵,那件事是哪件事?父亲,你每次都说不是我所想那样,那是什么,你说啊,你说啊!”最后一个字更像是在咆哮。“思晴,为父只能说,对不起。”慕泽沉默,又一次忍住了。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年,脸上有的只是岁月的印痕与沧桑。慕泽望向那个身影,仿佛想起旧日时光。与子携手,漫步于田间街头,子女在田垄上放起纸鸢,欢声笑语弥漫着整个回忆。那时虽不像现在这般富裕,但家是完整的。那人的倩影就在自己的面前,在那触手可及的地方。逐渐离自己远去,双脚似被灌了铅,根本迈不开。双手想要将她留下。“婉荷,不要,不要离开我!”喉咙间顿觉腥甜,血使得慕泽牙齿都带着鲜红。“父亲!”众人赶忙将慕泽扶起。“父亲,你可别吓我啊。”纭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满是急切的目光“星儿,我没事。你也别太担心了。”慕泽声音有些微弱。说话间血从嘴唇淌下。“吴伯!吴伯!”纭星的呼喊使得管家急匆匆地赶来。吴伯见慕泽嘴角溢血,忙道:“三小姐,老爷这是怎么了?”心急的火烧眉毛。纭星将今日的起因告知吴伯。“这是老爷的心病啊。”吴伯叹息,安慰将要哭出声的纭星,“我这就去请郎中。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心。”看着几个不知所措的丫鬟,管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把老爷扶回房间啊,还愣着干什么?”众人又手忙脚乱的将慕泽扶回房间。纭星坐在父亲的床边,拿湿手帕将血迹拭去。“倒是麻烦星儿了。”慕泽微笑地看着女儿,而后又感叹道:“思晴这孩子啊,和她母亲的背影还真是像。”纭星在来到这个家之后就未曾见过慕琴的生母,也就是慕泽的夫人。听丫鬟们讲,说是因为慕泽曾多次救济流民。其中一个将疟疾传染了慕泽的夫人,芳华,思晴与慕琴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坊间对于慕夫人每每提起都道可惜,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自此以后,慕思晴不仅仅对于流民,对任何人都变的冷漠。听说这就是二姐不:()不栖梧桐只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