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这般匆忙,所为何事?”易安略带惊讶地问。
真是倒了霉了!
白术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面上仍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我性子急,此事已毕,想着也该上路了。”
“不知白兄欲往何方?”易安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
白术含糊应道:“不过是四处游历,随便走走……”
易安想了想,道:“我也恰有此意!既然与白兄甚为投缘,不如你我结伴,一路同行可好?”
纵使白术的脸皮已经炉火纯青,此时也不禁有些扭曲,只勉强维持着一个纯良的微笑。而易安笑而不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想他白术在云隐山的时候,虽然要时常和无良师父斗智斗勇,但也有七八成的胜率;下山以来更不用说,简直是手到擒来。
可从昨晚开始,他就处处不利,这罪魁祸首还甩都甩不掉……
白术越想越气,伸手入怀,摸到一个小瓶——这是他下山顺手带上的“一动不动“散。
只要一撒出去,弄倒了这人,到时候想走想跑就随他了!
他正要动作,冷不防传来一声叹息,低沉的,悠长的,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悲伤,简直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白术抬头,只见易安目光幽深,正定定看着自己,好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白兄可是觉得我太唐突?若你不愿,我也……”后半句没有说完,易安偏头,侧脸角度分外寂寥。
可恶……他对这种眼神最没有抵抗力了!
白术想到自己害人家丢了几百两银子,更对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无法视而不见。对视良久,他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哼哼道:“好……好吧。”
白狼扭头,简直不忍心再看。
易安一笑,扬头唤道:“小金!准备出发了!”
细眉细目的少年沈金银应声进来,背上赫然背着打包好的行李。一见白术,沈金银立刻两眼放光,就要往他身边凑。
白狼感到威胁,跳到白术身前,护食一般低吼着。
恍惚间,白术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山上那鸡飞狗跳的日子,不觉生了几分亲切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就这么,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征程……
黄公子(一)
清晨的官道上,秋雾还没有散,目之所及均像隔了层薄纱般迷迷蒙蒙的。远远响起“得得”的马蹄声,与车轮前进发出的吱呀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有些诡异。
赶车的并非寻常车夫,而是一个细眉细目的小童,穿着一件墨绿衫子,年纪尚轻,手法却很老道,马儿被侍弄的服服帖帖,跑得分外稳当。
“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