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做法,虽然越古老越强大,但其实我还是挺希望后人能在今人的总结下,越古人。”
庄周似乎是看出了苏凯的想法,或许也没有,只是他天生通透,他笑着说道:“苏子或者说苏凯,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因为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被他人的语言所动摇,所以鬼谷先生做的一切,在他能够拥有击杀你的力量之前,都是没有意义的。”
庄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凯,摇头叹道:“我可打不过你,老聃也够呛,他虽然是道之祖,但你却是术之祖,道与术孰优孰劣尚有纠纷,但论及战力,肯定是通术法的更能打。”
“所以,你不是来杀我的?”苏凯甩了甩手,柔和的光晕消失,他也叹息道:“庄子高见,一语中的,世人果真多愚浅见,愚蠢而不自知……但吾爱世人,终无法做到庄子这般无情。”
“但——”
“知其愚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苏凯看着庄子笑着问道:“能说出这种话的庄子啊,您真的是无情之人吗?”
大惑者,终身不解!
大愚者,终身不灵!
庄子对天下人的愚蠢感到失望和愤怒,他被世人人云亦云,只知道追随所谓‘圣贤’的思想而没有自我的思考能力感到哀伤和忧愁。
所以他用最尖锐的笔锋,写下来知道自己愚蠢的人并不是真的愚蠢,只有愚蠢而不自知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货,以此来希望骂醒世人。
但讽刺的是,世人捧着庄子的警示名言,反而自我标榜为知其所以然的蠢货,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庄子所说的蠢而自知,所以不蠢的智者境界。
庄子的思想,表面上来看是袖手旁观,任由人类自行展善恶,不做任何引导和干涉,愿意行善就行善,愿意作恶就作恶,但无论是行善还是作恶,都需要自己承担后果。
即,行善者可能会遇到忘恩负义之人,作恶者最终死于更恶之人,这都是人类的选择,其他人不应该插手。
但这种太上忘情的状态,绝非人类所能企及,作为欲望与情感最为炽烈的生物,人类无法割舍自我的本性。
“我听闻,您在妻子死的时候箕踞鼓盆而歌,惠子疑惑你到底有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他认为你只是具备人类的皮囊,内里却没有填充情欲的非人之物。”
苏凯嘴角翘起,看着闭目不言的庄子,笑道:“但我却认为您的情欲不仅存在,而且比常人更加炽热,只不过你见得太多太多,以至于理智足以压过情感。”“若你真的无情,应该像乾隆一样,对待妻子如同机器,固定的封赏,固定的夸奖,固定的礼节,固定的一切……”
“所以,您的妻子死亡的时候,您若真的无情,就该像所有人一样,办丧事,开宴席,哭灵柩,而不是用箕踞鼓盆而歌方式来表达自己并没有悲伤。”
若说真正的无情机器,那么乾隆一定是华夏封建史上唯一的有血有肉机器人,他的一切情感都是表演出来的,自己内里没有任何触动。
“唉,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庄子没有否认,只是摊了摊手,很光棍的摆烂道:“你是后世来的,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都门清,但我对你却不怎么了解……”
“不过,我既已到此,终究还是要为人类说一句话的。”
庄子看着苏凯,问道:“真的不能给人类一次机会了?”
“……我也不知道。”
苏凯摇了摇头,目光遥望函谷关,“或许,我这位术之祖,真的该去见见那位道之祖了。”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庄子最后说道:“你本身已经达到了圣人无名的地步,而神人无功的境界,我也为你展现了。”
“接下来,你也该去看一下何谓‘至人无己’物我两忘的境界,免得你想得太多,爱的太过泛滥。”
——
“你们到底说的什么啊?”
虞美人迷迷糊糊的飘到苏凯身边,真的就像是一道游魂一样飘了过来,整个人满脸纠结迷茫,精致好看的俏脸都皱了起来,仔细思虑片刻后,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
“老师老师,你们说了一堆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