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举手的学生们顿时睁大了眼。陈北接着说:“野心和平凡都不是贬义词,它是每个执着的人眼底溢出的光。”“有的人为什么要去批判有野心的人?就凭他们所认为的世人大多躺平随波逐流吗?可他确定自己没有野心吗?”“有的人为什么要去批判嘲讽平凡的普通人,平凡的人同样能做不平凡的事,也可以拥有任何野心。”“在学生时期,在工作中,难道没有哪一刻想过自己的未来并为之心潮澎湃吗?难道有人会认为自己的幻想是可笑又罪恶的吗?”“那就是一个人的野心,我这个人吧,从小就喜欢将野心实现。”“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拥有野心,也不是拥有野心而不自知,而是你在被社会打磨过后,拥有固定思维后,一次次的对拥有野心并愿意为之努力的人批判,失去自己的欣赏能力和判断能力。”“用喉舌为刃,一遍遍的用狭隘的心为她们定义,实际上却不知自己的可悲。”“嘲笑污蔑定义有梦想的女性,批判一步步向上爬的穷人,唱衰树立近乎不可能目标并为之努力的实干家,一遍遍的将野心和平凡这两个词污名化,这样的人才是黑夜里的臭虫,才是最可笑最可悲的人。”“因为他们从不敢承认他人的优秀,用一个笼统的词来概括贬低,便可以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愚蠢和无能,自豪于自己的特权与高,带着可笑的优越感,做着最低贱的事。”“我永远欣赏每一个凭借自己的努力正大光明坦荡的走向自己野心的平凡人,无论路途长短,所行距离远近。”“不要害怕平凡,也不要唱衰努力,更不要恐惧野心。”“因为这些都是天赐的,每个人都能理直气壮拥有的东西。”“至于某些对她人选择指手画脚的人,我只能说一句。”陈北勾起红唇,笑得近乎桀骜。眼神轻蔑的穿过前排的学生,望向识趣的给她一个特写的摄像头,仿佛与礼堂屏幕前脸色涨红成猪肝色的刘波对视。她缓缓说:“关你屁事。”周呈透过液晶屏幕看她,背脊挺直的拿着手机在录视频,眼底满是他自己都快掩盖不住的爱意与骄傲。他太喜欢陈北这样鲜活过头又肆意妄为的模样了,光芒万丈到无人可敌,让人忍不住想臣服在她身侧。而陈北不带一个脏字骂人的本领实在也出神入化,哪怕是周呈听到中途都忍不住扯开唇角笑了笑。可一旁的刘波显然不开心并且愤怒至极。他混迹到如今的社会地位,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可能忍受陈北这样在他身后上台,并且意有所指的狠狠嘲讽他。而他离开时的鸦雀无声和陈北的话结束后的掌声雷动,显然像是一个狠狠扇在他脸上的巴掌。刘波刚要说什么,却被一个电话打断。接通后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最终忍不住偏过头对周呈惊声说道:“你做了什么?”“没什么”,周呈甚至没有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他只是看了眼刘波公司的投资人,恰巧发现里面有周家的身影,打了个电话给刘秘书撤掉后续投资而已。而他这样一突然撤资,必然会导致其余投资商开始保持观望态度,以此拖拽住刘波企业的融资进度。周呈唇角轻勾,眼底划过抹嘲讽,却半点不损害他的风度,慢条斯理的说:“只是让你看看天真的女人和愚蠢的男人对做生意研究得有多透彻而已。”“而你可能很快就要变成丧家之犬了。”周呈的傲慢并不比陈北少,他在陈北面前可以俯首、体贴、卑微、丧失理智,可在其他任何人面前,他都依旧是骄矜冷淡的周呈。就如同陈北过去的评价,他再怎么被压抑打磨依旧是周家养出来最板板正正的小少爷。可以礼貌且有风度,可以沉默且冷淡,却也具备随时抽刀打疼对方的能力。十年前,陈北肆无忌惮的胡闹,周呈可以毫无底线的替她处理屁股后面的麻烦,十年后的现在也依旧可以,守着陈北的光芒万丈,不让这些晦气的人令她不悦。刘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坐在原地,最终还是急匆匆的离了场,但这里再没有一个人关注他是否存在。-陈北下来之后祝思眼眶发红的看着她,满脸都是复杂,像是羡慕又像是感动,张口欲言时又说不出话来。她第一次被人这样维护。高中时她被刘波这样的格外擅长通过贬低侮辱她人来达成自己的愉悦感和自傲感的人欺负时,因为自卑而不敢还嘴,不敢诉苦,不敢反抗,凭毅力在这样的环境下考出了一个好成绩,让她彻底挣脱了这样的垃圾。